第3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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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匆眼睛裡的光彩慢慢地暗下去了,直到最後一絲也消失在黑暗裡,他好像比安捷還要筋疲力盡地縮在副駕駛上,頭歪在一邊,沉默地看著窗外看不清的風景。
兩個人就在這好像要把人吞下去一樣的沉默裡一路開回市區,安捷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為什麼,把車子開回了莫匆家和他那個租來的小屋樓下。
將近一個月沒回來過,安捷把車停好,這才輕輕地對莫匆說:“折騰了一晚上,你回自己家休息一會吧,省的在醉蛇那還得擠著,長安說小瑾應該好了。”
莫匆默默地開啟車門,兩人一前一後,彼此無語地往上走。直到安捷到了自己家門口,一掏兜,才知道在換了不知道有多少身衣服以後,鑰匙早就不知道去哪個猴山上扯旗了。他嘆了口氣,抓抓頭髮,回頭對莫匆說:“你身份證之類的東西在身上麼?銀行卡也行,借我一下,撬鎖。”
莫匆伸手在身上摸了摸,隨後低聲說:“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我那住一宿,小瑾一直有話想跟你說。天亮了再找房東要鑰匙。”
安捷猶豫著皺皺眉。
莫匆苦笑了一下:“你是不相信我的人品還是不相信你自己的身手?我在你家住了那麼長時間,算是禮尚往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安捷就是覺得好像有些過意不去似的,他看著莫匆那種強擠出笑容的表情,總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麼天理不容大錯一樣:“其實我不是……”
不是什麼?他卡住,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莫匆也不言語,樓道里的聲控燈終於在感覺不到任何人聲以後熄滅了,黑暗中安捷感覺有人悄無聲息地靠近了他,輕輕地,輕輕地,像嘆息一樣地在他耳邊說:“我是真的愛你……”
煞風景的燈光聽不懂人的言語,更聽不到人心跳動的節奏,它只會機械的感應,然後應聲而亮。莫匆在燈重新亮起來的瞬間後退了一大步,臉上帶著某種“終於說出來”了似的解脫,和聽天由命的苦澀。
上下嘴唇輕輕一碰出來的話太過輕易,可是年輕人臉上的表情刺傷了安捷的眼。
莫匆在等待著那一個回答,可是這常年縮在龜殼裡的膽小男人,再一次證明了,他的勇敢、他的無所顧忌,只在面對槍林彈雨的時候才拿得出來——莫匆再一次失望地沒有等到。
他轉過身去,心想,也許像這樣,等啊等啊的,就成了習慣了。開啟門,莫匆低低地說:“進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我瓊瑤了
第六十章 線索
平靜的海面上可能隨時颳起颶風,比如二零零八年的金融危機。可是它畢竟隨著美國房價的穩定而最終漸漸平息下來,就好像再大的暴風雨,也不可能一直折騰個不停。
大海里面,最可怕的,永遠是那些看不見的地方潛藏的暗礁,隱蔽在人的視線之外,深深的被壓在海底,像是傳說中吞噬人靈魂的妖物。
安捷讓人幫忙以“精神壓力太大導致身體不好”為由退了學。那些虛假的、一觸即潰的平靜終於全部遠離了他。
李就像是一道甩不掉的影子,潛伏在黑暗的地方,慢慢移動過來,等待著能讓他一擊必殺的機會 ,防不勝防。
他茫然地靠坐在窗邊,外面陽光燦爛,透過初夏的濃蔭漏下來,地上斑斑駁駁,好像一副抽象畫,剛剛下過的雨,讓北京城長期灰濛濛的天空也終於見了藍底,乾淨極了。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城市,每天都會有人死去。
陳福貴最後還是交代了蔣吉姆實驗出來的結果,據說那種蟲子雖然有吸食動物腦漿的習性,但是進食之後,會分泌某種強精神致幻劑,比大麻的效果強上兩三倍不止,成分未知。最重要的是,這種古怪可怕的蟲子有極快的增殖能力,並且容易培養,對培養液的要求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