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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在意你。”胤禛笑了,飲下手中的酒,又斟滿了杯,“徽音,我一直想問你,那年……你房中被布遮住的架子是什麼?”這個疑惑他忍了十二個年頭了,當時正值莫璃喪期,他又忙著查刺客的事,誰知後來就再沒見過那個東西,自然無法問起了。
“嗯?”徽音哭笑不得,“你也真能忍,一個問題能惦記這麼多年後問,當時直接問不就是了?”
“那時你正難過,我怎麼好問?”不得不說,胤禛也是心細的,現在想來他卻是自己也搖起了頭,“或許是信任不足吧,遇事難免顧慮重重。”那個時候他前思後想,想問,可終究沒有問出口。
“現在就沒顧慮了?”徽音道。
“也有,不過沒有從前那麼多了!”胤禛再飲一杯,墨眸噙笑望住了她。雖然不應該,但是如今身子不好的徽音,讓他擔心的同時也很安心,這些年來時不時湧上心頭的惶然,現在是最淡的時候,他……不用害怕心愛的人驟然飛離,不用恐慌她時而給人的那種虛無飄渺感,也不用總想著尋到她不捨的什麼絆住她。
“走吧,你不是想知道那是什麼嗎?我帶你去看看。”徽音喝完手中的那杯酒,轉動輪椅,作勢要喊下面的人上來。
“我抱你下去!”話音未落,胤禛站起來傾身抱起了坐著的女子,揚聲道,“高無庸,著人來搬椅子。”
宮女太監前後打著燈,胤禛親自推著徽音向永壽宮而去,本來他要抱著人走回去的,被徽音勸阻了,永壽宮位於西六宮的最南面,御花園在紫禁城的中軸線最北,兩者相距並不短,若真抱個人走一趟,胤禛定是要累壞的。
永壽宮的東梢間被改成了書房,詩涵依著徽音的吩咐,取出了藏在書架底下、用布帛包起來的一個長方形木架子,親自送到了徽音日常起居的西梢間裡。
開啟外面那層布帛,還有一層細棉布裹著,胤禛和徽音坐在軟榻上等著詩涵一層層地拆,沒一會兒,裡面的東西就露了出來。
“西洋畫?”胤禛詫異了,命詩涵把畫拿來,就讓她把屋裡的奴才全部領出去了。
“難得你竟也知道?”徽音調侃了一句,緬懷地望向被立在炕桌上的油畫,上面是莫璃著軍裝的肖像,是那年她一連花了好些日子畫出來的。
“你這是小看人了?”胤禛不滿了,“宮裡還有個朗世寧呢,我如何就不知道了?”上一世他還讓朗世寧畫過畫,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
徽音並未答話,只是專注地看著畫中似在看著她展顏的好友。
“徽音,”胤禛不願她沉緬傷神,又看到了這幅栩栩如生的畫,不禁道,“也為我畫一幅畫吧!”他也想要一幅心愛之人親手所畫的肖像,既然她懂得西洋畫法,不如就以此來畫好了。
“你想要幅這樣的像?”徽音醒神,有些意外地看過去,據她所知,這男人對外國的東西不感冒的啊,居然會提出這種要求。
“嗯,”胤禛點頭,“然後叫朗世寧來,為我們兩人畫一幅畫。”
“好。”徽音答應了,只是暗地裡腹誹:這到底算什麼像?結婚紀念像太遲,遺像又太早……不過,既然提起來就畫吧!
雍正元年四月,朗世寧聽宣到了養心殿,在院中的一株半人高的盆栽牡丹邊下見了駕。
“你就是朗世寧?”一道清潤肺腑的女聲道,朗世寧微微抬眼就怔住了,這是一位美麗的東方女子,穿著大清國貴族女子的服飾,很優雅地坐在一張輪椅中。
“朗世寧,想必今日前來所為何事,你已經知道了。”胤禛著帝王常服,站在輪椅旁邊開了口,“這是朕的嫻貴妃,也是今日你要畫的另外一人。”
朗世寧恭身而立,他接受過大清國的語言訓練,能夠明白大清的新帝在說什麼,他身後跟著一個小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