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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你還有何可說?”白若雪拿起那盒香膏,淡淡地說道:“你在認定安顯才並非親生兒子之後便下定決心要將他除掉。如果他只是個資質平庸的浪蕩子,或許還能夠逃過一劫;可他表現得過於優秀反而造成了你的擔心。你擔心他今後中舉做官,然後進一步奪取安家的財產。”
“於是你就將這個殺人意圖告訴了安顯德,讓他去想辦法。安顯志是老三,那時又一直在打理店鋪,不在身邊。而你又不可能將此事告訴外人,所以一直在家、又是長子的安顯德成了你的首選。殊不知,你的選擇正中他們的下懷。”
白若雪晃了晃手中的鐵盒子:“他們兩人一合計,想出了將‘見血封喉’的毒摻入這護須香膏之中。因為那晚滴血認親的關係,安顯才的手指被割破了,只要他在抹了香膏後用手指摸一下鬍鬚,就有極高的機率中毒身亡。你們這些有錢人都會有專門的人來打理鬍鬚,就算不像你一樣專門請人上門,也會由丫鬟代勞,不必擔心抹香膏的時候就中毒。即使失敗,還有下一次機會,刮鬍須的時候劃出傷口那是常有的事,總有一天會成功。只是令你沒想到的是,那晚宴席的時候安顯才的手又被螃蟹殼割破,當晚就身亡了。”
“可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想,你怎麼證明是我讓他們下的毒?你又可曾在顯才的屋裡找到過下毒的香膏?”安祖恩狂笑道:“沒有任何證據,你能奈我何!”
“不錯,我承認你的善後做得不錯,確實沒在現場找到下毒的香膏。根據錦鳳所言,那天你派人送去各式滋補品和香膏,但我去調查的時候東西已經全然不見。想必是事發之後,你已經命人全部清理乾淨了。”
“哈哈哈哈!”安祖恩仰天大笑道:“那你還在這裡廢什麼話?”
“那可未必。”白若雪根本不為所動:“今天下午,我已經去拜訪過專門為你打理鬍鬚的金師傅了。根據他所說,這種護須香膏是每戶專門定製,配方各不相同。蘇老六家中發現的那盒的配方就是特意為你配製的,上次來的時候只配了這麼一盒。光是這麼一小盒就價值四十多兩銀子,而且平日裡都由你親自保管。蘇老六之所以會有,那是你透過安顯德交給他下毒,摻入毒物後香膏變多了,他將多餘的存了起來。沒有經過你的允許,這護須香膏不可能到得了他手中,所以只有你才能犯下此案!”
“不錯,是我做下的!”安祖恩陰沉著臉,冷酷地說道:“誰讓他竟敢覬覦我安家的財產,他該死!”
“前提是他真的不是你兒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豬腦子嗎?”白若雪不屑地說道:“要是安顯才真的是蘇老六的兒子,他又為何要夥同安顯德演那出戏給你看,之後再慫恿你殺了他?”
“難道顯才他......”安祖恩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面無血色地喃喃自語道:“我已經滴血認親了,這不可能......”
“那晚滴血認親用的臉盆可是從安顯才房中拿的?去取水的可是安顯德?”
“你怎麼知道?”
“滴血認親原本就不太靠譜,即使是兩個毫無血緣之人,他們的血也有可能相溶。”
“既是如此,那為何我和他的會不相溶!?”安祖恩聲嘶力竭地吼道。
“那是因為安顯德在打水的時候偷偷加入了大量的食鹽和些許醋,你們兩人在滴血的時候也不是一同滴下。血液滴下後在食鹽和醋的作用下迅速凝結,只要相隔少許時間就不會互溶了,這和殺雞鴨放血後加鹽促使凝固一個道理。之後安顯德只是將水隨手潑掉後就放回原位,所以即使現在也還能找到殘留在盆底尚未溶化的鹽巴。”
“顯才......是我的親生兒子?”安祖恩失魂落魄地低語道:“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