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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遊病了好幾日,不怎麼見好,整日還是昏昏沉沉的。
這天清晨,秦鉤早起上朝。
臨走的時候,他囑咐崔直:「讓他再睡一會兒,等等晏知來給他餵藥,餵完讓晏知馬上走。」
「是。」
秦鉤回頭,掀開帳子,再看了一會兒扶遊,神色微動,琢磨不透。
他收回手,放下帳子,轉身離去。
他前腳剛走,後腳扶遊就醒了。
扶遊撐著手坐起來,對崔直道:「公公,我想出去走走,就在養居殿裡,可以嗎?」
崔直有些為難:「公子還病著,還是不要出去吹風了。要出去,還是等陛下回來,讓陛下帶公子出去。」
扶遊見他如此,也不堅持,就躺回去了,眨著眼睛發呆。
反倒是崔直於心不忍,最後幫他把披風拿來了:「就只能出去一小會兒,老奴要一路陪著。」
扶遊坐起來,掀開帳子,朝他笑了笑:「謝謝公公。」
崔直嘆了一聲,幫他披上披風,又給他塞了一個手爐。
所幸外面沒有在下雪,風也不大。
崔直推開門,陪同扶遊,一路穿過走廊,從前殿到了後殿。
後殿有一棵扶遊很喜歡的梅花樹,他先前還在這棵樹下睡著了。
那樹幹上有一個很大的樹洞,扶遊撿起一個石塊,丟進樹洞裡,然後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許願。
梅花飄在他身上。
崔直不敢打擾,可是一種越來越古怪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好像如果他不再出聲打擾,下一刻,扶遊就會羽化登仙,變得像雪一樣潔白,最後融進雪裡。
直到他們身後傳來晏知的喊聲。
「扶遊?」
扶遊睜開眼睛回頭:「兄長。」
晏知朝他招了招手:「該喝藥了,別在外面吹風了。」
「好。」
扶遊斂起衣擺走回去,從白茫茫的、僅有梅花點綴的雪地裡走回去。
像是從懸崖邊走回人世間。
崔直鬆了口氣。
回到正殿,扶遊靠著軟枕、擁著火爐坐在榻上,手裡端著藥碗。
晏知就坐在他面前,看著他喝。
扶遊刻意小口小口地抿,好拖延點時間,跟兄長多說幾句話。
晏知問他:「三年前,為什麼不寫信告訴我?你那時候、你現在也根本不到做採詩官的年紀。」
採詩官有年紀要求,大多是一些老文人。
而三年前,扶遊才只十五歲,而他家裡還有一個伯父,還有一個表兄,照理來說,是輪不到他的。
所以晏知這樣問。
扶遊道:「當時太后當權,晏家被劉將軍排擠,兄長也去了邊關。我想著,不是什麼大事,就不想麻煩兄長。」
晏知正色道:「這還不算大事?就算是大事,兄長難道擺不平嗎?」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看見扶遊的臉,頓了一下,也不再對他說重話了。
扶遊的聲音愈發小了:「我知道錯了。」
晏知放輕聲音,又問他:「和陛下又是怎麼回事?」
「我進宮獻詩的時候,遇見秦鉤,秦鉤說喜歡我,要我留下來陪他。後來我也很喜歡他,我就留下來了。」
「你先前可不是這樣跟我說的,你說陛下留你在宮裡做侍墨。」
扶遊幾乎把臉都埋進藥碗裡:「我留下來之後,他們都說我是貪圖榮華才留下來的,我不想……讓兄長也這樣看我,所以就撒謊了。」
晏知嘆了口氣,終究沒有訓斥他,只是繼續問道:「這三年,都是這樣過的?」
扶遊想了想,搖搖頭,卻不願意說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