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夢裡聽到你的低訴,要為我遮風霜雨露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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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興德被叫醒很不高興,擰眉瞪視小稻:“幹啥呀。”
左老漢苦著臉站在炕下,心話兒:
你還問怎的啦,聞不著味兒嗎?
你倆妹夫都怕你拉在炕上,不得不扒啦你。
小稻當著小妹夫面兒,不敢多說別的,多虧剛才扇嘴巴子眼急手快,還有爹擋著才沒被瞧見。
訥訥解釋道:“爹讓喊你起來。你那什麼,快去蹲蹲茅廁吧。是不是也鬧肚子啦?”
朱興德吸吸鼻子,差點沒給自個嗆著。
這是誰幹的,在屋裡拉啦?
臭氣熏天。
他好似還沒從夢境中回過神。
胸膛使勁喘息幾下,才稍稍清醒,反應過來聽那意思是自己乾的。
朱興德用雙手搓了搓臉,比往常稍顯沉穩,沉默地下了炕。
神思壓根沒在去茅房上,只機械地朝外走。
滿山手裡拿著艾草,和他走頂頭碰打招呼:“姐夫醒啦,不是有意吵醒你,是怕你鬧肚子,快去吧。”
朱興德沒回應。
滿山有點兒尷尬。
姐夫是不是不高興啦?
直到朱興德蹲在茅廁裡,他腦子裡還在回憶那個簡短的夢。
胳膊擰不過大腿。
由於他得罪了王賴子,王賴子的妹子是縣城主簿的小妾,還挺得那主簿官的意。
不,或許也不是有多受寵。
朱興德理智分析:而是收拾他們這些泥腿子太簡單了。
人家做官的隨便打聲招呼,一點兒不費事,只一個手指頭就能將他們這些老農民按死。
夢裡一開頭,就是老丈人和楊滿山在被即將押走的隊伍中。
他隔著佇列看向岳父,又像幽魂一般看到岳母哭倒在家門口。
小姨子小麥,之前在青柳村羅家更是長跪不起。
想求羅母能告訴小妹夫在哪裡考秀才。
想著小妹夫在縣城書院唸書幾月,再怎樣也比他們這些只會種地的人強。
要是能認識倆人,求求人,求求書院先生找人從中說好話,咱交銀錢,三年徭役十五兩白銀,咱賣房賣地還交得起。
為啥別人可以認繳抵人頭,左家就不成。
羅母被哭煩,打了小姨子一大巴掌。
朱興德在夢裡看的真亮的,也聽的清楚,那羅母罵道:
“你既已嫁人,就是羅家的人。你夫君在外趕考,你咋能因為孃家的事情要煩他,你知不知道輕重,你到底是姓羅還是姓左。再跪著,給我滾出羅家。”
小姨子哭著回了孃家。
不過,在他們要被官差押走那日清早,朱興德有看到羅母挎著包袱,站在寒山路口猶豫不決,最終返身來了左家。
那羅母來了左家,一眼沒瞟小姨子,只抓著岳母的胳膊說:“進屋,我給你帶銀錢了,他們十五兩不收,三十兩呢,和人好好求求,”又一咬牙:“五十兩呢。”
說著話,小妹夫那親孃也落了淚,對岳母說:
“老姐姐,先不說稀飯兒有沒有那本事認識說好話的人。
我一人供了我兒十多年,他眼下是考秀才的節骨眼兒,真的不能分心。
我知道大哥那腿不成,去那徭役的寒苦之地身子會累廢。
可是,說破大天,我也不能去府城找趕考的稀飯兒。
我要我兒考秀才,那是他爹臨閉眼前對我的囑託,不止你家的事,就算我眼下死了,也不會讓人送信兒耽擱他。”
在夢裡,朱興德看到岳母拿著羅母給的銀兩,匆匆去找官差添銀錢,指指隊伍中的岳父,也指過他和滿山。
那官差明顯心動,但是附近有人提醒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