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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嘆了口氣,默默的起身離去。
……
轉眼間,二憨已經六歲了。
正是貪玩愛跑的年紀,整天跑得不著家,每次回到家,渾身都是髒兮兮的,他整天都是咧著嘴傻樂,其他小孩喊他傻子,他也不惱,永遠都是一臉的傻笑。
他頂著一個沖天辮,這是他父母給他留的髮型。
他的頭髮太厚了,每次跑起來又不知道歇息,經常悶得一頭汗,夏天的時候經常一頭的痱子,抓癢也不知道收著力,經常撓得鮮血淋漓。
他父母就給他留了沖天辮,其他的頭髮全都剃光了,只留頭頂那裡防止曬昏頭,扎沖天辮也是為了更好的散熱。
也許正應了那句話: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這幾年二憨的父母沒有再懷上孩子,他媽幾個月前忽然昏倒在地裡,送去醫院檢查,已經是肝硬化晚期了。
醫生說,可能是因為她太過憂慮孩子,肝氣鬱結引起的,要是早點發現還好,現在已經來不及了,與其在醫院裡花錢,不如開點止疼藥,回家渡過最後一段時光。
如今,她躺在床上,臉色蠟黃,可二憨還是什麼都不曉得,只知道跟著村上的小玩伴瘋跑。
這一天,二憨又在外面瘋跑了很久,到了中午肚子餓的咕咕叫,這才回家。
走進自家的院子,他就甕聲甕氣的喊道:“媽,我餓了。”
可這一次,媽媽沒有回應他,只有爸爸的聲音在裡屋響起:“娃兒,快進來,你媽有話跟你說。”
二憨懵懵懂懂的走進屋子,嘴裡還喊著:“媽,什麼時候做飯?我餓了。”
病床上,二憨他媽臉色蠟黃,嘴唇青白一片,一雙手乾枯的像是雞爪一般,朝著二憨招手道:“娃兒,你過來。”
這一刻,二憨彷彿忽然明白過來了一般,眼淚開始在眼眶中打轉,他來到床前,拉住了母親的手:“媽……”
只叫了一聲,他的眼淚就忍不住滾滾落下。
二憨他媽伸手在兒子的頭頂上揉了揉,看到兒子頭上的朝天辮跑散了,就幫他取下皮筋,重新給他紮好了沖天辮。
“娃兒,媽媽要走了,以後你要聽你爸的話,少在外面惹禍。”
“我記住了。”二憨回答道。
母親枯瘦的手在他臉上輕輕撫摸著,又幫他緊了緊頭頂的沖天辮,最後無力的垂了下去。
屋子裡響起了中年男人悲痛欲絕的哭聲,二憨也跟著哭了起來,在這一刻,他明白,以後他就成了沒有媽媽的孩子。
……
在一旁觀看夢境的我,此刻眼睛也有些紅紅的,鼻子有些發酸。
到了此時此刻,我才知道二憨為什麼那麼固執的要扎沖天辮,哪怕已經三四十歲了,他鬍子拉碴的,還是要扎一個那麼違和的沖天辮。
因為那是他母親彌留之際,留給他最後的愛意。
在他的內心深處,也許還固執的認為,只要扎著那樣的沖天辮,某一天母親就會突然出現,撫摸著他的頭頂,誇他做得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