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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皂紗遮面,然態度卻頗為灑落。
停了一刻,她驀地歪了歪頭,伸手向上一指,語聲清朗:“師尊臨走前交代,叫我於今日此時在此等候,若有一位容顏俊美的白衣郎君行過這青梅酒幡,便將信交予他。”
薛允衡微微一怔,不由自主抬頭看去,卻見頭頂上一面白布酒幡正迎風招展,上頭大大的“青梅酒”三字,格外醒目。
他不由勾唇一笑。
原來,“嗅青梅”竟是這麼個意思。
“倒也有趣。”他唇邊笑意漸深,招手叫秦素近前,問道:“你口口聲聲師尊,卻不知你師尊名諱為何?”
他問得和悅,說話時面帶微笑,風度翩然。
周圍的女孩子們無不臉頰微紅,只覺得這郎君無論說話還是動作,都有種說不出的好看。
秦素微微躬身,態度恭而不怯:“郎君見諒,師尊囑我不要報他的名諱,我不敢違逆。”
此語一出,四下看熱鬧的人立時便起了一陣躁動。
當今之世,黃老近廢、玄學盛行,那些名門高士最喜高談闊論,更兼又有“清議”一說,“臧否人物、噓枯吹生”,評點一個人的學問德行,而朝廷用人也必須經由這些名士“縣議”、“郡議”提名,由州、郡、縣中正稽核後層層上報朝廷,方才採納。
於是,有些人為求成名,往往便會行些驚人之舉,為自己搏個名聲,以期得名士青眼,若能再被這些名人點評幾句,那便是前途無量了。
如今這小僮當街攔人,又語驚四座,眾人皆以為其師尊是為求名,卻不料竟非如此,倒是大出所料。
第007章 論飛星
薛允衡也有些驚訝。
意料中事,此際卻脫出於他的預想,一時間又激起了他幾分好奇。
不過,這好奇也只維繫了幾息,他的神情便又淡了下去。
他掠開視線,望著遠處依稀可見的連雲山,閒閒地拂了拂袍袖。那鑲著織錦繡回字暗紋寬邊的袖擺,在半空裡劃出了一個灑脫的弧度。
秦素心裡緊了一緊。
看起來,這位薛家二郎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打算。
她熟知此人脾性,一見他這表情與動作,便知道他這是有些厭了,若再拖延下去,這廝耍起脾氣來可不好應付。
想至此處,她立刻趨前兩步,自袖中又取出幾隻信封,壓低了聲音道:“師尊並非託大,請郎君見諒。他老人家囑我將這幾封信交予郎君,請郎君務必依信封上所寫日期,依次啟而觀之,切切,切切。”言罷將信交予一旁的侍衛,後退幾步,躬身而立。
這一番舉動言語,既顯坦蕩,又很知禮,倒叫人刮目相看。
薛允衡仍是寂寂無語,眼角餘光卻見那信封上果然標著日期乃至於時辰,那一筆字既不好、亦不壞,他心下不免又多了幾分好奇。
“‘未如清風松下客’,卻從何處始得知?”他啟唇笑問,眉間蘊了一分溫潤。
這便是在問師承了,卻是問得雅緻平和,並無咄咄之勢。
不得不說,士族子弟的教養果非旁人可比,即便面對的是連面目都隱在皂紗下的黃口小兒,薛二郎依舊言辭有禮,令人如沐春風。
眾人見狀又是一陣感嘆,這位郎君的風度,只怕便是在大都也是少有的了。
秦素也在心裡長吁了口氣。
終於問到這個問題了,她都等了好半天了。
她整了整衣袖,抬頭朗聲道:“師尊是用紫微斗數推演出來的。”
紫微斗數?
薛允衡負在身後的手,微微一握。
他曾在一本前朝孤本上見過這個名字,只是,此術應該早就失傳了。
“紫微斗數?那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