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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從睫毛的縫隙漏下，再盈盈流進連衣裙柔和的褶皺裡。
&ldo;對不起。&rdo;梁生輕聲說道。
啊?
啥意思啊?
小紀懵懵地看著她。
&ldo;上次是我態度不好，對不起，我已經把那個句子刪除了，還有你說的話……&rdo;梁生頓了頓，聲音溫溫涼涼，&ldo;我在思考。&rdo;
&ldo;沒……沒事。&rdo;小紀突然被道了個歉，莫名有點不好意思，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了。
等等。
自己居然說沒事?
她負債九十多網文幣，還被這個大豬蹄子搞得工作堪憂，不知要餓到什麼時候，怎麼可能沒事?
小紀再次深呼吸了一下，把注意力放到摧毀油畫上。
&ldo;作者，我可以再看看你畫我的那幅油畫嗎?&rdo;小紀努力讓自己笑得不那麼奇怪。
她本以為作者會刁難一下，至少不會太順利。
可沒想到，事情就是那麼順利。
梁生只是簡單地點了一下頭：&ldo;好。&rdo;
纖細的手輕盈地轉動起輪椅，深藍色的裙擺帶起了一陣風。
梁生移動著輪椅到了書架旁，開啟一個大黑木櫃，裡面立著畫板，畫板上正是那幅畫著小紀的油畫。
&ldo;還沒來得及裝裱。&rdo;梁生說。
裝……裝裝裝裱?
小紀想像了一下自己腦袋被掛到牆上的樣子，寒毛都豎起來了。
太驚悚了……
一定要毀掉這個東西!
不能再慫了!
就是現在!
小紀咬牙，借著個子矮，騰得一下撲進了黑木櫃，然後猛地抓起油畫，開撕。
作者畫畫時用的油畫紙，而非畫布，因此撕起來也不算太難。
一下，兩下，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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