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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口人相信,房子大、家業興旺,家裡會住著大仙保佑。在汪家後花園,常常可以看見毛絨絨黃鼠狼躥來躥去,也讓稱作大仙化身。
汪家樓上樓下計有正房兩間,客廳三間,廂房九間,佛堂一間,廚房一間;僅廚房按現在計演算法,即有四十平方,後花園約三百餘平方。在歷來&ldo;寸土寸金&rdo;的漢正街不可謂不氣派了。房產易主,頹圯的後花園已讓人蓋了房子。盛阿毛買的只是鋪面,稍加修葺粉刷,開張大吉。傳至第三代掌櫃,將兩爿天井改成亮瓦棚,屋脊上做了兩座形如戲樓的杉木涼臺,漢口人俗呼&ldo;曬臺&rdo;。大曬臺供帳房、店員、徒弟納涼曬衣服;小曬臺供內眷、奶媽使用。另在山牆開了中門和後門由大興隆巷出進。櫃檯、佛堂、長青藤依舊保留。
劉甫軒素來儉省,從盛家買下&ldo;上海帽店&rdo;,只是打掃打掃揚塵,一切原封不動,將巷子口挨山牆的&ldo;上海帽店堂腳地界&rdo;麻石條換成以兒子命名的&ldo;劉立言堂腳地界&rdo;麻條石。在大興隆巷,劉家後門也有塊門牌,照說是巷子第一家門戶,不知怎麼編成十號。城市裡門牌號碼,多半讓人摸頭不知腦,匪夷所思。
劉甫軒滿以為買下&ldo;上海帽店&rdo;,生意又上一個新臺階。哪知,真應了人們詛咒,打從住進這古老大屋,便開始背時。這麼一座豪華典雅民居,為什麼顯出如此濃重宿命意味,劉家命運到底會發生什麼變化?同時,大興隆巷的居民又會顯現一種什麼生存狀態呢?既是巷子第一家,順手拈來,就讓我們的故事從這裡開始吧。
二、不是冤家不聚頭
劉甫軒五歲時,母親病逝;父親長年在外闖蕩,他是姑母撫養大的。劉甫軒父親曾在武昌守望臺當兵守衛軍械庫。辛亥革命時,參加工程營起義。革命成功,黎元洪整編軍隊,父親貪圖一百塊銀元的遣散費,回到老家黃安劉家灣。在舊軍隊裡呆長了,不但毫無謀生本事,還染上許多惡習。父親拿著銀元下館子,進茶樓,或者推牌九、搓麻將;加之,鄉親朋友東家借幾個,西家要一點,一百大洋化水無形。很快潦倒。這樣,劉甫軒讀三個月私塾就輟學了。他很發憤。沒書,找人家借來抄讀;沒紙筆,用筷子沾水在砂石上練書法。
十二歲時,父親送他到縣城學縫紉。好不容易熬到出師,父親由於貪杯,酒精中毒,病入膏肓。臨終前,叮囑他去漢口法租界怡和裡找當買辦的堂叔謀出路。堂叔介紹甫軒在黃州會館旁邊租了間小鋪面,開起裁縫店。黃州會館毗鄰著名的漢正街。
劉甫軒白白淨淨,長眉細眼,不笑自帶三分善。憑著熱情、誠實、厚道與手藝,在漢正街站住腳。隔壁小酒店的老闆錢永安見劉甫軒老實厚道,克勤克儉,撮合姨妹、估衣號的二小姐與他結婚。沒幾年,劉氏夫婦積蓄一點錢,支撐起一爿香菸店,添了一兒一女。不意,日寇火燒黃州會館,將他多年血汗付之一炬,一雙兒女也葬身火海。連收埋親身骨肉都來不及,劉家兩口子被日本士兵驅趕到漢正街難民區棲身。迫於生活,冒著抓住殺頭的危險,劉甫軒跑單幫,販私鹽、販西藥。這樣,又攢了幾個錢。兵荒馬亂的年月,人們只顧跑反,賣掉房子活命。房價極賤。劉甫軒琢磨,仗總要打完的,人總要回的,生意總要做的,趁機用六兩金子買下馬姓在利濟南路的六爿門面。這正是公元一千九百四十一年,也在這一年,劉甫軒喜得一子,取名劉立言。
日本帝國主義投降,人們重返家園,劉甫軒買的房子價錢翻了十幾倍,加上他盤下倉皇歸國的兩家日本人商店,成為漢正街上數得著的富戶。有次,他囤運的香菸從漢水小新碼頭擺到漢正街老寶慶金號,足足一里半長的路程。那時的香菸箱可不是如今五十條裝的紙箱子。為兩百條裝見方大木箱子。撬開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