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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線錯誤。你們的方向路線是什麼？是迴轉到舊社會的方向，走倒退的路線，要我們吃二遍苦，受二茬罪嗎？&rdo;說到最後振振有詞，高了八度，幾乎是喊叫出來的。陸哈巴怔住了，好一會答不上來。想想自已也是幾代貧農，結結巴巴：&ldo;我…我…也同你們…一樣哪……&rdo;保國一派頓時活躍了，滿堂譏笑，隨即高呼：&ldo;毛主席萬歲！無產階級萬歲！&rdo;、&ldo;保衛黨中央！保衛毛主席！&rdo;、&ldo;保衛廠黨委！保衛何書記！&rdo; 當年，人們都懂一個簡單邏輯：&ldo;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要反對&rdo;，觀點不對，你說黑，我偏說白；唯獨關乎毛澤東、文化革命的口號，絕不敢蹩著來。陸哈巴剛才讓弄得應對張皇，口號一呼更顯得穩不住神，只顧跟隨舉手；頭兩條口號自然隨著呼喊舉手。喊到第三條如果也隨著舉了手，那就等於徹底認輸。這小子從來只能在車間信口開河，狗肉上不了正席；有點發懵。第三句口號喊起，他也準備舉手。剛剛抬手，謝向陽按住了。俯過身附耳對陸哈巴面授機宜。保國看著心裡暗暗好笑，先聲奪人，諒他迴天無力！
口號聲剛停，陸哈巴猛地將桌子一拍：&ldo;何健魁何許人也！&rdo;聽到這個素來粗鄙的莽漢居然&ldo;之乎也者&rdo;，人們不由驚異地豎起耳朵，會場即刻肅靜。謝向陽微笑了，效果比保國剛才製造的還要好呢！陸哈巴像念&ldo;判決書&rdo;似地掀起何健魁&ldo;蔸子&rdo;：&ldo;何健魁，男，1917年生，江西寧都人，家庭出身僱農，本人成份流氓無產者；何1934年投機革命，長征途中，擅自拿百姓苞谷受警告處分；土改時，與地主女兒發生關係留黨檢視；三反五反，私吞罰沒金條被降級……自擔任肉聯黨委書記，經常以談思想、談工作為名，以提幹入黨為釣餌，姦汙玩弄女職工……&rdo;陸哈巴的話沒講完，會場嘰嘰喳喳，人聲鼎沸，嚷成一片……好多人的老婆、姨妹、女兒、姐妹的確上過何書記的當。職工聯合會成員，向來服從領導，受害尤其多。組織科長關必升的情婦為何書記橫刀奪愛，銜恨已久，乘機裝作驚訝叫道：&ldo;陸哈巴，你如何搞到何書記的檔案材料。這是組織上的機密。怎麼敢隨便洩露？！&rdo;很巧妙地落井下石，無啻於當場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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