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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膾!小翠,小蔻,快掌燈,跟我去溪裡抓魚!”
隨著少年奔近,王子喬頓覺眼前一亮,連周圍照耀的火把,似也變得黯淡無光。
少年大約十四、五歲的樣子,敞著大紅中衣,寬鬆黑袴,襯得肌膚皎潔似玉,眉目如畫。他長髮不羈地披散著,拖著木屐,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到溪邊。兩個小侍女打著燈籠,氣喘吁吁地在後面追。
“大侄子,都這麼晚嘍,你咋地還在瞎胡鬧?”巴雷迎上去,沉聲喝道。
少年這才留意到眾人,招了招手,醉眼朦朧地笑起來:“是雷叔啊,你,你也沒睡嘛。呃!”他打了個酒嗝,伸臂仰天高呼,“暮秋夜雨,魚兒正肥,你我在這茫茫大雨中,篝火魚膾,盡情縱樂,豈非人生快事?”
巴雷眉頭一皺,巴狼立刻搶上前,一把揪住少年的衣領:“支狩真,你又發個什麼瘋?你——”
少年一低頭,嘔出一灘酒臭的垢液,全吐在巴狼手上。巴狼下意識地發力一推,少年踉蹌著跌出去,正巧撞到王子喬的小腿,摔倒在地,泥漿濺了滿身。
“哎喲!”少年拽住王子喬的袍擺,想要站起來。王子喬心頭莫名一動,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半步。
“大侄子,這是俺們巫族的貴客,你不要胡來。”巴雷喝止道,又對王子喬賠笑,“娃子不懂事,衝撞先生了。”
“無妨。”王子喬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少年,問道:“你是支野的兒子,叫支狩真?”
“呃,好像是吧。”支狩真搖晃著爬起身,自顧自跑到溪中,伸手亂抓:“小翠,小蔻,快幫我抓魚!”
兩個小侍女過來後,不敢妄動。巴雷面色一沉:“你們是怎麼照顧少族長的?”
兩個小侍女嚇得撲通跪下,瑟瑟發抖。巴雷冷哼一聲,突然揮拳擊出。“澎!”溪水如被一枚巨石砸中,濺起幾丈高的水浪,一條肥大的鯉魚翻著白肚子,浮了上來。
王子喬瞳孔微縮。巴雷這一拳隔空打魚,不僅力道強悍,連真氣的運轉也控制入微。鯉魚雖死,但表面完好,並未四分五裂。即使在雲荒,巴雷這一拳也稱得上技驚四座了。
支狩真也被水浪撲倒在溪水裡,身子浸得溼透。他卻不在意,一把抓住鯉魚,手舞足蹈:“魚啊魚,今夜你我有緣。你雖是死了,但你的鮮嫩肥美,我會永遠傳唱啊。”
巫族眾人紛紛嫌厭搖頭,巴雷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叫人扶了支狩真上岸,燃起火堆,讓他烤乾溼衣。
“喂,你,快替我弄魚膾!”支狩真抱著鯉魚,衝巴狼努努嘴。
巴狼瞧了瞧巴雷,後者擺擺手,巴狼獰笑一聲,衝到支狩真跟前,拔刀直劈而下。
刀光寒冽,鋒銳的刃口幾乎貼著支狩真的前額落下。“唰唰唰!”刀鋒陡然一沉,落在支狩真懷裡的鯉魚上,迅疾閃動。一片片薄而透明的魚片彈跳而起,巴狼刀光兜空一轉,所有的魚片恰好落在刀身上,排得整整齊齊。
“給你!”巴狼拋下刀,又故意一腳踩過,大半魚片被踩得稀爛。支狩真猶如未見,抓起魚片送進嘴,臉上露出陶醉之色。
“俺們走,讓少族長慢慢享樂吧。”巴雷大笑著走開。
半途,王子喬回過頭。火堆旁,支狩真正在放聲歌唱,擊掌而舞。
“春光春光,且逐花鶯忙。
君可知白晝短,暗夜長?
唯嗟風疾雨驟,離人情傷。
禾黍易腐,珠玉難藏。
美人何在,名將安往?
吾願擲千金,留春宵,
摘星漢以照燭,裁煙霞以容妝。
足以放歌擊樽,自當縱歡無量。
掌中細腰舞,瓊漿漾,
誰顧明日事,何人笑荒唐?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