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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沐無可奈何,只得一天天地陪著大祭司,過他的苦日子。
哦,現在是「他們的苦日子」了。
更可悲的是,這至高無上的神木廳裡,生活不僅充實太過,還十分清苦。他們兩人加起來的用度也就一點點,哪怕裴沐不時下山去蹭點好吃好喝,也十分有限。
由此,她不僅得不到美食慰藉,連張軟點的床榻都沒有。
可憐副祭司大人是個散漫慣了、給寵慣了的性子。她在子燕部的時候,人人都寵愛她,讓她想睡多久睡多久、愛怎麼幹活就怎麼幹活。反正她將神木照顧得好,巫術用得好、是保護部族的一把好手,還有瀲灩眉眼、玉琢容貌,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偏偏在這富饒的扶桑部,在律己律人的大祭司眼中,裴沐這磨磨蹭蹭的性格是怎麼看都不順眼、不合格,哪裡都該好好地改一改。
每思及此,裴沐就唉聲嘆氣,洩氣道:「大祭司乾脆換個人吧,我實在過不下去了!」
大祭司則總是沉穩相對,不急不惱,回道:「副祭司不是信誓旦旦,要為我剷除內鬼、奪回神木之心,更要治好我的傷勢?現在不過一點挫折,副祭司便要放棄?」
他還學會用她的話來擠兌她了!
每每說得裴沐啞口無言。她總算深深明白,什麼叫說得容易、做時難。
她十分想說,自己約莫是學不會占星、卜卦的。都說祭司只能是男人,而她卻是個碰巧能照看神木的女人,哪裡能和那些重男輕女的天地神靈溝通?大祭司不過是白費功夫。
可偏偏這話說不得。
人人都認為,如果讓女人接近神木,會為當地帶來災禍,連大祭司似乎也不例外。
如果讓扶桑部,讓大祭司知道她的性別……
他多半會殺了她,獻祭她的鮮血,來平息神木的憤怒。大荒上是有這麼個說法的。
裴沐就只能繼續去捱她的苦日子。
不過,如果再將這些讓人頭痛的部分去除……
那麼,她在神木廳也度過了一些平和愉快的時光。
當朝陽初升,裴沐總是已經坐在神木枝幹上,在安寧的「沙沙」聲與清澈的草木清香中,看東方天空一點點變得明亮。
她有時用手掌感受樹皮的濕潤和粗糙,有時將臉貼在樹幹上,閉目細品夜色的殘留與陽光的微溫。
經常,大祭司會在這時候從樹下經過,並再往前走,直到他走到懸崖邊緣,腳邊就是雲海翻滾、金輝絢爛。
風會吹拂他的長髮,陽光會讓他鬢邊精緻的細辮富有光澤;雲氣託著他的衣擺,賦予那些青葉紋路更多的生機和神秘。
他的烏木杖高與他齊平,上頭鑲嵌的九色寶石吸收太陽金火,閃爍起伏如光的波浪。
接著,當太陽徹底升起之後,大祭司總會轉過身,仔細端詳她的衣著、穿戴。他應該是指在判斷她穿得是否足夠莊重華麗,能不能趕上他那花裡胡哨的烏木杖。
這當然是裴沐揣測的。
她通常會一邊暗中嘲笑他,一邊在樹上懶洋洋地、歪歪扭扭地坐著,任他看。
大祭司會隱隱瞪她,顯然不滿意她的態度,可那又如何?她就是不改。
有一次,大約就是在他第一次為她束髮的幾天後,在一個清晨,裴沐被他叫住了。
「裴沐,」他抬頭看來,眉毛又是微微蹙著的、不大滿意的樣子,「你的頭髮怎麼回事?」
她就低頭看他,辯駁說:「我紮好了的。」
「紮好?」他眉毛蹙得更緊,「這與我……與之前的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裴沐與他對視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原來大祭司的意思是說,她自己扎的髮型太簡單了,和他之前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