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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會兒,程聲忽然伸手去拽身邊那隻胳膊,仰著頭,故意漫不經心地問:「你家在哪?晚上我不想回家,想直接去你家。」
「我不回家,一直在錄音棚睡。」
程聲知道這是拒絕,仍不鬆口,拉著他的手繼續問:「那你錄音棚在哪?我和你一起回去。」
張沉低頭看他一眼,「你不要這樣行不行?」
但程聲把他的話當耳旁風,執拗地說:「你告訴我,我自己帶東西上門服務,結束就開車回自己家,誰也不會知道我們的關係,你什麼都不用操心,只用享受。」
他拉著張沉的手,還想說些什麼為自己添籌加碼,但安靜的夜裡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篤篤聲,程聲抬頭去看,發現海燕站在馬路對面,身上挎了兩個男士包,有些焦躁地朝對面喊:「你們出來快一個小時了!天都要黑了!我等得實在受不了才提前結帳出來找你們。」
她看不見,憑感覺朝有聲音的方向揮了揮包,接著大聲喊道:「張沉,拿你錢包裡的錢結的帳!請未來老闆喝粥,真寒磣!」
張沉把程聲從地上拉起來,拍了拍他褲子上沾的灰塵,但沒有回答剛剛的問題。
回去的路上張沉在前面開車,程聲和海燕擠在後座。兩個人一直嘀嘀咕咕說悄悄話,但其實只有海燕一個人在講,她挽著程聲的手,湊在他耳邊說:「算啦,你不要理他了,張沉那個人根本不會愛人,誰愛他誰倒黴。」她誇張地比了個手勢道:「他小時候是普通石頭,現在就是石墨烯!」
程聲有點惱,但任她挎著,小聲說:「那你在飯桌上說那些話幹什麼?」
「我想試試看,沒準呢是不是?」海燕有些委屈,「但現在看來好像不太行。」
「你不是看不見?怎麼能看得出來行不行?」猛然間程聲又想到什麼,憋著氣問:「你怎麼知道我們?」
海燕「哼」了一聲,一副你不懂的語氣道:「你別看我瞎,但我什麼都能感覺到,盲人都很敏銳的,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別的感官更優越。而且張沉很明顯的,你看不出來嗎?」
說到這裡,她扁著嘴思考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不過也是,他連自己都不懂自己,怎麼能指望你懂呢?」
很快車就開到海燕家樓下,這附近有點城中村的模樣,前面立著一排排掉漆的破舊筒子樓,道路也窄得只能過一輛車。張沉把車停在單元樓門口,臨下車時對後座的海燕說:「下週六早上七點我來接你,別忘了。」
海燕應了一聲,轉頭窩在程聲肩膀上,小聲跟他說:「張沉媽媽的祭日快到了,我們每年這時候都要回一趟雲城,你要不要來?」
程聲在空調冷風中打了個哆嗦,這件事一直以來都他心裡拔不掉的刺,他總下意識把李小芸的死歸結在自己和奶奶身上,聽到只想逃,於是推拒海燕說:「我就不去了,公司事很多,走不開。」
海燕似乎有些失望,但沒再多勸,伸手拾起車邊的柺杖,憑自己的感覺一點點下車。她心情轉得極快,剛剛一點失望沒幾秒就被消化透徹,下車後她開心地扭頭,朝車上低氣壓的兩人說了聲響亮的再見,之後便杵著柺杖一步步往其中一棟樓走去。
程聲從後座挪去副駕駛,靠在椅背上望向海燕杵著柺杖的背影,自言自語:「她怎麼沒有眼睛還那麼開心?」
送走海燕後他們一路朝東開,程聲以為這是往張沉錄音棚的方向駛,以為他們今晚要發生點什麼,於是待路過一家超市時忽然出聲:「你停一下,我去買咱們今晚用的東西。」
可張沉忽然打了個左拐,抄小路開了幾分鐘,停在一戶小區門口,眼睛沒看他,話卻是對他說:「你家小區到了,下車吧。」
程聲愣在副駕上沒動,甚至連頭也沒轉。等剛剛極度失望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