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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世清其實昨日已將實情對著柳長青和盤托出,但柳長青也許下了承諾不會告知他人,因此對於張靖遠也是說一半瞞一半,接著道:“據郝世清所說,因為他與杜三娘有著這麼一段過往,兩人彼此還是有情的;也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沖淡了杜三孃的怨恨,有機會遇到的話,有時候眉梢眼角難免情意綿綿一番,看在外人眼中難免是有些曖昧難言,但他們卻從杜三娘嫁入周府就橋歸橋路歸路,沒有實質性的往來了。”
張靖遠冷哼道:“我怎麼也算是個過來人了,他們之間遠遠不止是眉梢眼角暗傳春情那麼簡單。他這話,長青弟弟,你也信麼?”
柳長青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我們沒有證據啊!”
張靖遠頓了半晌道:“長青弟弟,你昨日去郝家就是打聽來這麼一段舊事?這與今日的談判有何關聯?你可有把握?”
柳長青道:“大哥,我且問你一句,這周家的傻兒子可一直格外受寵些?”
張靖遠道:“雖然也是周家的骨血,但一個傻兒子,且傻得太徹底,連話也不會說,人也不知道認,給口吃的就吃,不給就餓著,連衣服都不知道穿,傻到這種地步的,怎麼也不至於說格外受寵這幾個字啊?勉強活著也就是了。”
柳長青道:“正是。否則也不至於連下人們都能剋扣甚至偷換他的精炭。那大哥,你想對於這麼一個傻兒子,周家的人為何如此大興問罪之師?鬧得如此兇狠?而且鬧的最兇的就是這傻兒子的兩個哥哥,周家老爺的大兒子周顯成,以及二兒子周顯貴。這是因為什麼?”
張靖遠眉頭一動,若有所思。
柳長青接著道:“大哥應該也想到了吧?這周家藉此大鬧,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張靖遠喃喃道:“項莊舞劍,志在沛公?”
柳長青接道:“不錯。如今周家老太爺年事已高,已經等同於一個廢人了,聽說周家偌大的家業都把持在杜三孃的手裡。周家的大兒子和二兒子雖然一個掌管著田地,一個掌管著鋪子,但大權還是握在杜三娘手裡。如今老太爺眼見著就要不行了,他們怎能容許一個填房的繼母接管他們偌大的家業?”
“但這杜三娘是個厲害人物,這些年來代為執掌周府,竟然沒出什麼紕漏,他們也是無計可施。好容易如今因為燒炭嗆死了傻兒子,出了這麼個茬口,他們當然要藉機大鬧一番,目的自然是將杜三娘從掌家之位上拉下來,奪回周家的產業大權。”
柳長青冷哼道:“那傻兒子死去的房間裡,燒得是什麼炭火,是由哪個奴婢伺候,他們自家人一查就能明白,但周家的下人為何一口咬定未購過劣炭?恐怕是有人授意。所以,我猜想,這傻兒子之死,怕不單單是個天災,恐是個人禍呢!他們等不到紕漏出現,可能就製造了紕漏。很可能是他們中的誰,偶然發現下人剋扣偷換傻子的用炭,就想出了這麼一條毒計來。”
張靖遠也跟著道:“怪不得這事兒出了之後,那兩個兄弟叫嚷得雖然很歡很兇,卻只是嚷嚷著要報官,卻其實一直沒有去報。難道真的有這層原因?而且聽說他們素來是明裡暗裡不服杜三娘管教的,這次出事後卻眾口一詞地說‘全憑姨娘處理’、‘還憑姨娘為三弟討回公道’什麼的,原來就是想看杜三娘如何處理善後麼?”
柳長青道:“是這麼個意思沒錯了。而且我猜想,他們這麼些年來,一定也想辦法尋了杜三孃的痛腳來捉,那個通。奸的事情,他們手中應該也是沒有證據,但是耳中卻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眼裡卻瞧出了些許端倪,杜三娘跟你碰面之後,暫時壓下了這件事情,他們想必也是心中有數,只等著隔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罷了。”
張靖遠點頭道:“就算知道了周家內部的貓膩兒,跟咱們的事情又有何關係?你準備如何私了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