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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娘，他們說帶我們去京城，住大屋子，娘想去嗎？&rdo;杜恆言輕輕地問道。

身旁小小娘的呼吸勻稱，似乎已經睡著。

杜恆言想，即便是沒有睡著，失了智的娘親，怕是也不能夠回答她的問題了。

等杜恆言微微起了鼾聲，原已經睡著的杜氏，輕輕地親了女兒微熱的面頰，默嘆道：&ldo;言兒，是娘對不住你！&rdo;

清亮的月光映在杜氏的臉上，晶瑩的露珠輕輕滑下，落入月光照不進的地方。

第二日杜恆言起來的時候，屋子裡的人都起來了，娘在灶下幫著元氏做早飯，十分勤快，好像是真的十分害怕杜老夫人會將她趕走一般，惹得元氏淚水漣漣。

杜太初見她出了屋子，喚道：&ldo;言兒，和阿翁一起去田間捉蝗蟲可好？&rdo;年約五旬的杜家老爺，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杜恆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這個一身綾羅綢緞的老者何以對田地裡的蝗蟲感興趣？她若是走了，留下娘親一個人實在不放心。

拒絕道：&ldo;我答應了慕俞，今個要跟著他學功夫！&rdo;

杜太初眉毛一吹，暗道林詢下手太狠，這般早就讓他家小子來勾搭自家孫女。皺眉道：&ldo;不若阿言喊著慕俞一起去？&rdo;

杜太初話音剛落，院門上的門環就響起來了，&ldo;阿言，阿言！&rdo;

是慕俞。

杜恆言瞥了杜老爺一眼，小跑著去開門，一身青緞小長衫的林承彥十分緊張地看著阿言，又警惕地看了院子裡的人，從懷裡掏出一小包綠豆糕，遞給阿言道：&ldo;給阿言的！&rdo;

杜恆言身後的杜太初眉毛一挑，難道這小子這般小小年紀，就賴上他家孫女了？

卻聽阿言道：&ldo;慕俞，你早上怎的不好生讀書，也不怕林阿翁打你戒尺！&rdo;

林承彥瞪了眼杜太初，小聲問道：&ldo;阿言，他們說你要去京城了？&rdo;

他的聲音微微瑟抖，眸子像初夏早上的盈盈露珠，晶瑩又水霧朦朧，看得杜恆言一顆心一顫一顫的，笑道：&ldo;阿言哪兒也不走，慕俞快回去好好讀書，下午來教阿言！&rdo;

林承彥忽地粲然一笑，恭敬地對著院裡的杜太初作了一揖，走了一步又回頭道：&ldo;阿言，今個花嬸子做炒蟹、金絲肚羹，梁伯去了縣裡，回來給我們帶綿棖金橘、人面子。&rdo;

一大早的，杜恆言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一個勁點頭。

林承彥眼裡盛了光，放心地走了。一邊心裡暗暗計較，日後要努力攢銀子給阿言買吃食。

用過早飯，元氏帶著杜秋容去街上走走，有莫嬸子陪著，杜恆言實在抵抗不過杜老爺的磨纏，還是跟著他去了地間。

稻子正要收割的季節，許多農人在田間給地放水，或彎著腰用鐮刀&ldo;咔嚓咔嚓&rdo;地割著稻子，濃鬱的香草氣息氤氳在田間地頭。

杜恆言看著田間泥地裡鬆軟的土和青草，腳心一陣癢癢，止不住地要脫腳上的小鳳鞋，脫到一半，忽地想到這朝代女子不能露腳，不甘心地穿了上去。

她小時候有一段時間養在老家，最喜歡夏天赤著腳跑在鄉間的田埂上，小腳丫子好像無拘無束。

杜太初左右看看田陌，忽地道：&ldo;阿言，去咱家的地頭看看！&rdo;

杜恆言眸子一垂，拽了一根狗尾巴草，一邊揪著上頭的絨絨毛，一邊苦哈哈地道：&ldo;咱們家哪有地，都給錢員外家搶走了！&rdo;

&ldo;哦？那你們娘兩吃什麼？&rdo;杜員外驀地轉身看著杜恆言，他只當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