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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一路跑到快雪閣,就見吳明守在門口,他一夜未曾閤眼,正昏沉呢,猛地見一身影衝進來,唬了一跳,待看清來人後,急忙行禮。
“二姑娘安,您怎麼一個人跑……”
他話還未說完,晚晴便一把將其推開,直奔裡屋。
承硯還在昏睡,尚未醒來,晚晴急急進來,掀起床簾,就見兄長蒼白的面容,不覺心口一滯,眼淚就這麼滾落下來。
“哥哥。”
承硯朦朧之中似聞哭聲,直到聽見這聲哥哥,昏沉的神思瞬間清明,他睜開雙眼,許是醒的突然,暈眩之感使得他視物模糊,緩了兩息,才看清眼前之人。
“晚晴……你怎麼來了?”
晚晴見哥哥醒來,心中原本忍下的驚惶鋪天蓋地而來,年幼的小姑娘哪裡知道輕重,她只知哥哥生病了,不好了,如今見人醒來,情緒便也就收不住了。
承硯見她哭的厲害,趕忙坐起身來,攬著她哄道:“晚晴不哭,哥哥無事了,哥哥只是昨夜趕回來沒睡好罷了。”
他心疼地為妹妹擦著眼淚,晚晴纖長的羽睫還在因哭泣而輕輕顫抖著,承硯指尖觸碰到她微微發紅的臉頰,只覺冰涼一片,這才發覺她竟未穿斗篷披風。
承硯趕忙將她扶起,扯過一旁的被子給她裹好,神色焦急:“晚晴,天寒地凍的,你怎能這樣跑過來,若是著了風可怎麼好!”
晚晴尚還未緩過來,她抽泣著抬起袖子抹眼淚:“哥哥別生氣,我帶了斗篷的。”
話音剛落,碧玉急急從外頭進來:“姑娘!”
她著急地看向晚晴,見她身上裹著被子,屋裡炭火燒的也暖和,才鬆了口氣。
又見承硯已經醒來,心中最後的石頭也落了地,她趕忙行禮:“大公子,您醒了?您無事便好。”
醒了就好,醒了姑娘就不會那般著急擔憂了。
周嬤嬤也後腳跟著進來,她一眼瞧見兄妹二人,便轉頭吩咐吳明:“大公子醒了,快去廚房端些好克化的早點來,多拿一些,二姑娘也還未用呢。”
又吩咐小廝:“趕緊去後院稟報夫人,大公子醒了。”
秦桑榆昨夜一直守著承硯,只在軟榻上小憩了一會,天不亮就去後院看著下人將藥煎上,又忙活著讓人將府中珍藏的名貴藥材都盡數取來,一一挑選。
聞得小廝稟報晚晴來了快雪閣,承硯也已醒來,便放下藥材,帶著碧月匆匆趕去裡屋。
她一進門便瞧見承硯披著外裳坐在床榻上,雖還有些蒼白,但看著精神尚可,此刻正握著晚晴的手輕聲哄著,反倒是晚晴,裹著被子,雙眼通紅,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抽泣著。
秦桑榆一瞧見這情形,心中便有數了,也著實鬆了口氣,放輕了步子,上前到榻邊椅子上坐下。
“承硯,現下覺得如何?可還有哪裡不適?”
承硯見母親來了,便想起身,卻被秦桑榆攔下,他復又靠回軟枕上,才道:“阿孃別擔心,兒子無事,原也只是著了些風,不打緊的。”
當著晚晴的面,眾人都心照不宣的按著風寒的說辭來,無人敢提承硯暈倒之事。
秦桑榆探了探兒子的額頭,見確實未曾發熱,才安下心來,又吩咐碧月親自去看著煎藥,待一會兒承硯用過早點,便端來讓他服下。
眾人前前後後忙活了三日,承硯徹底康復,又休養了半月,便以學業緊要為由,帶了些母親準備的藥材上了山。
大齊慶曆十三年春,吏部侍郎長子徐衍下鶴鳴山,連過縣府院三試。
慶曆十四年秋,徐衍入試秋闈,奪得榜首,一時才名傳遍上京,聖上亦十分欣賞,又念徐巍任侍郎數年,克己奉公,恰逢吏部尚書章濟年事已高,上書乞骸骨,遂命徐巍升任吏部尚書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