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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還是戴墨鏡,不想露出她鬆垮的眼皮,丈夫和桑青一左一右陪在她身邊,隋辛馳也來,感知到來的人不乏對他指指點點的,他不太在乎,只是在禮堂看見應淮的巨幅黑白相,應家人不知真假的哭啼充斥於耳,他就覺得好諷刺。
葬禮後他陪珠珠回應淮家收拾遺物,他站在臥室門口等待,其實很不想再來這房子,總覺得已經收拾乾淨的客廳仍舊是鮮紅的,滿溢森氣,味道似乎沒散盡。收拾到一半珠珠突然走出來,手握成拳,捶打隋辛馳的胸脯,怪他罵他,說你害了應淮,你害慘了他!我要你還我他的性命!隋辛馳,乾媽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恩將仇報?啊?為什麼?你那個新男朋友就這麼好?好到讓你遺棄你和應淮從小的情分。
隋辛馳只能道歉,他不忍心責怪一個母親痛失愛子後的糊塗,即使這愛盲目了扭曲了,他也咬著牙承受這微微疼痛的捶打。
後來桑青生氣,用力撥開了珠珠的手,她難得向著珠珠紅臉,言辭嚴厲:“這根本不關隋辛馳的事!珠珠,我知道你傷心你難過,可是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地把怨氣撒到別人身上,你難道不知這麼多年隋辛馳陪著應淮也很辛苦”
桑青也說不下去,只剩哽咽。隋辛馳失神地晃了晃,沒站穩,一溜地軟了腿腳縮下去,腦袋撞上了門框,“咚”一聲響,兩個女人嚇一跳,回頭望他,桑青趕緊來扶,珠珠站著沒動,自上而下地俯視隋辛馳,見他無礙,眼神逐漸變得有些冷漠。
不多久,隋辛馳額間多了一個大包,很暈,想吐,桑青讓隋辛馳躺到沙發上休息,隋辛馳看了一眼沙發,不是很想坐上去,站著搖頭,說他下去在車上坐一會兒。
珠珠冷哼:“怕了吧,放心,不會有冤魂來找你。”
在汽車後座休憩時,頭昏沉沉的,逐漸眯著,所以遺漏晏山的電話,後來也忘了回電,或許潛意識不想用糟糕的聲音回應晏山。這段時間總是很忙,隋辛馳用忙碌麻痺自己,只有在畫稿、排線打霧時才能專心致志,不想那日的血液紛飛,以及熱烘烘的氣味。甚至開始害怕睡覺,因為夢是不可知不可控的,誰能預測夢裡有誰找他怪他怨他,露出青紅臉白獠牙。
那日桑青等隋辛馳洗完澡出來,和他進房間說了一會兒話,晏山在客廳等著,待到桑青出來,她跟晏山道別,並邀請他週末到家中吃飯,還問他喜歡吃什麼,能否吃辣。她說話那般得體又自然,好像認識晏山已久,晏山沒辦法不喜歡這樣一位長輩。
隋辛馳在浴室吹頭,他的頭髮有些掉色,底部微黃,髮根又長出了好長一截黑色,晏山說:“改天在家我幫你染髮?我技術很好,以前我外公染頭都是我幫他。”
隋辛馳說好啊,正好覺得現在髮色很醜,像精神小夥。他思考下次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