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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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年輕，剛才那句話說的也並不嚴厲，卻是溫柔和近乎殘忍的完美結合，自然而然帶著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遲疑了幾秒，老者接過陳心遠的恢復藥水，仰頭一飲而盡。

看到老者將藥水喝下，陳心遠用宿命般的聲音道：“失去金錢，你所失甚少；失去朋友，你失去很多；而一旦失去勇氣，你就失去了所有。人可以被擊倒，但決不能被擊敗。記住這句話！”

老者看著步履蹣跚一邊哭泣一邊收拾屍體的族人，眼中閃過了一絲沉痛，用手在營地內指了一圈：“尊敬的大人，請您告訴我，您現在看到了什麼？”

“我只看到一群將人禍說成是天災的膽小鬼。”陳心遠故意諷刺道。

老者搖搖頭：“請允許我說句老人的忠告，大人您就像是剛長成的神馬，認為天地之大沒有一處不可縱橫馳騁，卻不知道整個草原危機四伏，處處都是陷阱。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我們無法做到和掌控的事情。”

又用手指了一圈周圍，老者道：“你只看到了我們的懦弱和麻木，卻沒有看到我們之前流的鮮血已經成了汪洋。就在十天之前，我們族裡還有近三千的人口，雖然算不上幸福安康，卻也算得上寧靜和諧，可是為了擺脫妖精們無休止的勒索，我們選擇了勇敢的戰鬥……”

“是你們之間新成長的一代族人選擇了勇敢的去戰鬥吧。”陳心遠抓住了老者臉上一閃而過的遲疑，“你為他們感到羞恥，所以想把他們的過錯抗在自己的肩上？但是我卻認為你搶奪了他們作為戰士的榮耀。”

雖然受到了陳心遠的搶白，可老者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一絲惱怒，只是搖搖頭道：“戰士的榮耀並不是去戰死！面對十幾米高的機械戰鬥傀儡和火炮，我們拿著彎刀和弓箭發動了一次又一次的衝鋒，近千名死亡的戰士，所有傷口幾乎都在胸前，誰也不能指責我們不夠勇敢、不夠堅強、犧牲得不夠徹底，只是對手實在過於強大，強大到我們幾乎不可能戰勝的地步。”

頓了一下，老者又默默地道：“所以我們現在只能改變我們能夠改變的，接受我們所不能改變的。”

“接受不能改變的？是指永遠接受這些卑劣的哥布林們的剝削嗎？”

老者竟然點點，只是面上的悲哀之色更濃了：“你們剛才確實很勇敢，可你們沒有遇到那些殺人如割草的機械傀儡，所以你不會知道什麼叫做絕望！

老人失去了兒子，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親，這是用全部的財富都無法換回的損失。即使以後生活困難一些，至少我們還能生存繁衍下去。”

“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生存繁衍難道就比自由更重要？”陳心遠指著被他射死的大漢，“也比恩情更重要？”

老者的挺直的背又佝僂了幾分：“對這件事我只能說十分抱歉！他只是害怕族人們再遭受到妖精們的報復，才會做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但我們真的已經承受不起任何打擊。對你們來說，他是一個不知禮義廉恥的小人；可對我們來說，他是一個盡職想有擔當的英勇族人。

為了平息您的怒火，你可以拿走這裡任何一件你喜歡的東西，提出我們可以做到的任何要求！不過之後請你們離開，允許我們卑賤的活下去吧。”

邊上的一眾族人聽到老者的哀求，又開始嚶嚶哭泣。陳心遠深深看了老者一眼：“在你們的營地裡死了這麼多哥布林，你認為他們會放過你們嗎？”

老者低聲道：“我不知道，但我們會用盡一切方法懇請妖精首領魯爾的原諒。”

“那如果他讓你們彙報我們的資訊，甚至讓你們派人擔當嚮導來抓捕我們，你都不會拒絕了？”

“是的。”老者回答的很快，也很肯定，重複道，“我們會用盡一切辦法去獲得妖精首領魯爾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