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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不僅駐於邊境的所謂塞王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而且駐於內地的親王也無不擔當重任,如楚王朱楨湘王朱柏,都被命前往鎮壓西南古州地區少數民族的叛亂 。晉王、燕王則不斷率兵巡邊。六月初十,朱元璋聽說晉王、燕王又統軍巡視邊境,出開平數百里,便派人前往授以方略。他說:
近者人自塞上來,知爾兄弟統軍深入。古人統兵,貴乎知己知彼。若能知彼又能知己,雖不能勝亦無兇危。不知己又不知彼,猝與敵遇,兇莫甚焉。且以知己言之。我朝自遼東至於甘肅,東西六千餘裡。可戰之馬僅得十萬,京師、河南、山東三處馬雖有之,若欲赴戰,猝難收集。苟事勢警急,北平外馬悉數不過二萬,若逢十萬之騎,雖古名將亦難於野戰。所以必欲知己,算我馬數,如是縱有步軍,但可夾馬以助聲勢,若欲追北擒寇,則不能矣。
今爾等率數千馬離開平三四百里,駐曠塞中,況無輕騎遠偵,以知敵情。設使胡兵數萬晝潛夜行,隱柳藏狄,猝然相遇,彼以數萬,我以數千,何以當之若欲縱轡馳行,其將何以全軍士哉?今吾馬數少,止可去城三二十里,往來屯駐,遠斥堠,謹烽燧,設信炮,猝有警急,一時可知。胡人上馬,動計十萬,兵勢全備,若欲折衝鏖戰,其孰可當?爾等不能深思熟慮,提兵遠行,不與敵遇,則僥倖爾。設若遇之,豈不危哉!
方今馬少,全仰步軍,必常附城壘。倘有不測,則可固守保全,以待授至,此上策也。
噫,吾起寒微,因天下之亂,不得已入行伍中,不二年從者如雲,猶且聽命於雄者。又二年,帥將士東渡大江,秣馬厲兵於建業,以觀天下之變。其諸雄皆放肆無籍之徒。雖曰無籍而元示不能馭。乃命中山武寧王,開平忠武王總兵四徵,與群雄並驅。又不數十年,群雄殄滅,偃兵息民,當並驅之。時張士誠稱王於姑蘇,陳友定扼險於八閩,方國珍擅命於甄越,杜遵道、劉太保僭亂於中原,徐貞一、陳友諒相繼僭號稱尊於江漢。兵無紀律,同類相夷。元義兵李察罕多起河洛,劉大保莫能與敵,梁地遂平。察罕之兵逕入齊魯滅亂,毛氏之類渠帥,雖能嬰城固守,及與察罕拒戰,所在敗北。察罕兵驕氣盈,心詐志狂,所以卒殞於敵手。未久,察罕之甥王保保帥兵,一切作為蹈舅之謀,不能服眾,以致部下聲言效忠朝廷,請命加侏王保保。自是元內外釁生。首將擅兵於外,大臣異權於內,朕觀是機,發兵討之。自洪武元年,兵渡江淮,長驅齊魯,席捲河南,遂入潼關。復遣大將由鄴下趨真定,移營通州,元君棄城北歸,而函薊之區悉定矣。西入晉冀,晉冀乃平,兵渡河西,關中亦定,不三年而天下一統。
噫,吾用兵一世,指揮諸將,未嘗敗北,致傷軍士,正欲養銳以觀胡變,夫何諸將日請深入沙漠,不免疲兵於和林,此蓋輕信無謀,以致傷生數萬。今爾等又入曠塞,提兵遠行,設若遇敵豈免兇危?自古及今胡虜為中國患久矣。歷代守邊之要,未嘗不以先謀為急,故朕於北鄙之慮,尤加慎密。爾能聽朕之訓,明於事勢,機無少懈,雖不能勝,彼亦不能為我邊患,是良策也。善勝敵者勝於無形,爾其慎哉!
三十一年三月十二,晉王朱病逝。朱元璋這時已經七十一歲了,對晉王的死非常悲痛,這是繼秦王的死後對他的又一個打擊。朱元璋對晉王比對秦王更加鍾愛,晉王的諡冊是這樣寫的:
朕曰惟先王之典,生有名,歿有諡,所以彰其德表其行也。曩者封建諸子,王爾於晉,為曩國藩屏,於茲有年。爾者因疾永逝。特遵古典,賜諡曰恭。嗚呼,諡法者古今之公議,不可廢也。爾其有知,服斯寵命。
這與稱秦王「不良於德」,諡為「愍」真不可同日而語了。
為了給晉王作陵園,晉世子朱濟熺向朱元璋請求民地一千一百餘畝。朱元璋命其以八百畝為限。這樣猶恐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