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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程聲,程聲也在看他。
「你的意思是我們以前也算談戀愛?」
「當然。」
程聲徹底被刺激清醒了,像是不敢相信一樣,「我以為只有我自己覺得我們以前也算談戀愛。」說著他往對面張沉那裡望去,卻見他已經把自己整理妥當,一身清爽挨著床邊坐,反倒是自己邋裡邋遢像個夢遊人。
他馬上理理頭髮揉揉眼睛,想著談戀愛第一天不能太醜,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才接著問:「你為什麼忽然同意了?前兩個月你不還裝作不認識我嗎?不是不願意理我嗎?」
這連串問題讓張沉原先放鬆的表情沉下來,程聲忽然想起張沉這人滿肚子要問周圍的問題卻最討厭別人問他問題,有些懊惱,但話出口再也收不回來,只能一直小心翼翼盯著對麵人的表情觀察。
張沉皺著眉,面上比剛剛冷淡得多,像是思考什麼重大問題,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表情又漸漸趨於緩和,剛剛緊蹙的眉頭向周圍開啟,嘴唇也不再一直抿著,整張臉的表情舒展開來,好像關於這一串問題的思考終於結束。
緊接著程聲聽到他慢慢開口談起那些問題的答案來,「其實一個人過很好,隨心所欲,沒有人管我,我也不需要和人磨合,沒有比一個人生活更自由的事。」
說著他站起來走去陽臺把窗簾全拉開,陽光一瞬間灌進屋裡來,張沉站在陽光裡,手上打理窗簾,他一定考慮了很久,才對身後的程聲說了很多很多平日絕不會說出口的話:「但人沒有家不行,會越來越不像自己,不像自己是件很可怕的事,有時候我盯著鏡子裡自己的臉卻覺得陌生,我總在想這人究竟是誰?一定不是我。我們樂隊巡演過很多城市,每到一個城市我都會去街上走走,偶爾停在拐角巷子裡拍拍這些陌生的地方,偶爾抱著吉他在街邊彈起來,零散幾個路人停下來聽我彈琴,用好奇的目光看我,我卻覺得他們看的不是我,只是一個飄蕩的魂。可我們在雲城那天,你走雨裡,背後是雲城的灰天,明明雲城變了你也變了,環境又是那麼糟糕,我們在破爛的墓園裡走,周圍不知道有多少孤魂野鬼圍著我們,我卻感覺那麼安全,我好像又回到原來的自己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背對著程聲,整個人都浸在陽光裡,面目模糊不清,不知為什麼程聲忽然想起他們第一面,他推開門,等待他的是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然後他的心臟毫無預兆地劇烈收縮,他現在好像看到那個影子的背面,就是現在這樣。
等把窗簾全部整理好,張沉走去倒了杯水遞給仍在床上愣神的程聲,說:「我們好像都過得不太像自己,我後來想了很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最後只想到這些年我們沒有在一起這一個原因,我們一直在空中飄,沒有落點。」
洗漱時程聲仍是不敢相信,掛著半張臉剃鬚泡沫看向張沉,張沉還是老樣子,好像那句同意只是一句如同「今天早餐吃什麼」般稀鬆平常的回答,可他剛這樣想,旁邊的張沉好像感應到一直盯著自己的這道目光一般,忽然回過頭來,狐疑地上下打量一番滿臉泡沫的程聲,再看看他手裡幹攥著不動的電動剃鬚刀,好像明白了什麼,極自然地把它接過來,按下開關在程聲臉上仔細推著,漫不經心問:「你是想讓我給你剃?」
說完他又自問自答:「原來這就是談戀愛要做的傻事,能做的不能做的都要幫對方做。」
程聲仰頭看他,肚子裡好多話卻說不出來,捱到最後竟鬼使神差說了句:「我們這算辦公室戀情,遲早要被人發現的。」
這沒頭沒尾一句話配上程聲此時滑稽的樣子很讓人解悶,張沉從旁邊拿毛巾幫他擦了臉上的泡沫,再幫他沖水洗臉擦乳液,待這張清爽的臉全露出來,張沉頗有成就感似的把上半身往下壓了壓,直到從這人緊張的臉上找到些許很多年前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