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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那晚張沉終於忍不住,洗澡時他又聽到那陣熟悉的怪聲,草草把泡沫沖乾淨便擦乾身體,披著睡衣搭著毛巾往程聲那屋快步走去。
他在程聲門前站定,先聽了一會兒裡面的動靜,很明顯裡面的人已經極力控制自己的音量,但奈何這陣聲音寬長,穿透力實在太強,像天上灑下來的聲音,張沉隔著門依然聽得一清二楚。
他敲了敲程聲房門,但裡面的人似乎聽不到,奇怪的聲音依然不斷往門外溢,張沉在門外等了很久,終於忍無可忍,直接推門而入。
房裡只亮著一盞床頭小燈,程聲正閉眼跪在地板上,床上擺了一本那天早上張沉送他上班時無意發現的佛經。
他面朝大床,模樣虔誠,嘴裡念念有詞,專注到連旁人的呼喚都入不了耳,張沉在旁邊叫他好幾聲,程聲才一臉恍然如夢的表情從自己的世界中回神。
張沉沒去仔細看程聲被發現時驚慌失措的表情,轉頭回自己臥室抱來空調被,直接扔在程聲這屋大床上,不由他拒絕,強硬道:「我今天在你這裡睡。」
床上散的佛經已經被收拾乾淨,程聲像等老師批評的學生一樣,一直低頭捏著自己手指,嘴巴緊緊閉著,什麼解釋也不願說。
張沉先翻身上床,上半身靠在床頭,看了眼挨門低頭罰站的程聲,表情繃著,伸手招他:「你過來,我們說說話。」
程聲猶豫著挪過去,身體剛挨床邊就被張沉拉著胳膊一把拽上床。
張沉用力捏著他手腕,因為眼前這人沒有一丁點以前的影子而生氣得厲害,臉頰上的肌肉線條緊繃,說出口的話難得帶了脾氣,「你是不是偷偷換了一個人,你這種人會信教?」
旁邊的人耷拉著腦袋沉默了很久,久到張沉以為他要裝啞巴矇混過關,程聲卻忽然咬牙下定什麼決心一樣,仰頭靠在床頭,眼睛並不看一旁的張沉,原先兢兢戰戰的表情也徹底消失,平靜道:「我給你講故事吧,你想聽嗎?」
對面空調風像夾著冰刀子,張沉有點冷,往程聲那邊湊去些,等感受到旁邊人面板上不斷傳來的微微熱度時終於好受了些,側頭看他說:「你講吧,我想聽。」
程聲依然保持著仰頭靠在床頭的姿勢,真慢慢講起來:「我有個高中同學在格拉斯哥讀博,蘇格蘭那個地方你知道嗎?總是陰森森,每天晚上他都覺得身體不舒服,好像有人一直在黑暗裡盯著他,偶爾起夜還能聽到腳步聲和撞鐘聲。他一個學分子遺傳的博士,從前是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那段時間裡卻總覺得自己撞鬼,還不止一個鬼,有時候是巨大的黑影,有時候聲音尖細的女人,有時候是不及胸口的侏儒。從那年起他精神開始變得不正常,說話神神叨叨,人也疑神疑鬼,一丁點小動靜都能把他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嚇得渾身哆嗦。最後博士沒唸完就回了國,他家人從西藏那邊給他找來一個大師,大師在他家待了幾天驅邪,說他八字輕招髒東西,走的時候要他循序漸進誦經修行,他堅持讀了好幾個月,狀態真的一天比一天好。」
張沉靠著他,手上拿遙控板調高空調溫度,並不對程聲這位高中同學修行抱有什麼意外,反而隨口問:「亞洲的教能治得了歐美的鬼嗎?」
「誰知道呢。」程聲合著睡衣躺下來,接著說:「我們見面時他把這件事告訴了我,所以我也開始念。」
這次張沉低下頭看他,認真問道:「你也撞鬼了?所以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程聲平躺著,反問:「我身上要是有鬼你怕嗎?」
「鬼有什麼好怕的。」張沉側著身躺下來,臉朝向程聲,「所以你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不近不遠,恰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程聲覺得這是一個可以讓他說實話的距離,盯著對面張沉的眼睛說:「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