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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程喝得滿臉通紅,法令紋快垂下地,靠著椅子問他:「你創業用我的錢還是你自己的錢?」
「我和frank把前幾年攢下來的錢都拿出來了,回來歇兩天去找融資,一分錢都不用你的。」
老程點點頭,心裡不大樂意程聲和一個外國人創業,但想起前幾年的事心有餘悸,嘴上再不敢阻攔,哼哈著隨他去了。
程聲回來的第一件事是找房子單住。那時候中關村一水科技企業,配套的還有樓下咖啡店,常有格子衫黑框眼鏡夾著企劃書走進一家咖啡廳跟人大談特談創業理念。程聲和frank在北京城裡考察一圈,先把公司位置定在中關村,這才開始圍著這片地找房子。
倆人忙活幾天,找了門對門的兩套一居室,新樓盤,四十平,一個人住正舒坦。程聲把寄存在老房子四合院裡的行李轉來新家,把該吃的藥整整齊齊碼在電腦桌架子上,一切完畢,心滿意足地栽去臥室床上睡了一個好覺。
找好住處後兩人又馬不停蹄地籌劃公司的事,他們先在中關村裡租了寫字樓一層當辦公地,緊接著就是各種註冊手續、買電腦和辦公用品,來回折騰快一個月才把創業起點鋪好。
大事基本捋順,晚上他和frank躺在一起聊天,房間裡亂糟糟,行李衣服堆得像山,但倆人誰也沒力氣再收拾,有一搭沒一搭張嘴說話都費勁。程聲靠著床邊,給frank指玻璃窗外,「我從小就在這一片長大,高中大學都沒離開過這裡。」
frank馬上接話:「那咱倆算半個老鄉,我媽去美國以前也在這片長大,就是那時亂鬨鬨,她給其他男生寫情書還被一個扎倆辮的大姐大堵在衚衕裡收拾了一頓。」
說完兩個人一起笑,但屋子裡實在太安靜,突如其來的笑聲突兀,兩個人笑著笑著就心有靈犀地沉默下來。
程聲懷裡抱著一隻抱枕,把下巴埋在軟綿綿的枕頭裡,說:「這裡真不一樣了,我走的時候還沒這麼現代。」
「能有多不一樣?」frank爬起來去冰箱找了兩罐冰鎮啤酒,拍拍躺在床上臉沖窗戶的程聲,「喝點兒,別老這麼憂鬱,好像我把你怎麼了似的。」
程聲也爬起來,把身上皺巴巴的短袖捋平,接過frank手裡的啤酒幹了一大口,換副語氣給他講以前的事:「我以前可不憂鬱,估計這輩子的話全讓前十八年給說完了,現在才變成這樣。」
「講講唄,你以前什麼樣?」
程聲真講起來,只不過避開了一個不願提起的年份,「我高中那會兒喜歡搖滾樂,週末跟發小跑去五道口那邊新開的酒吧看演出,樂隊裡一溜長頭髮,往臺上一站發著光,底下姑娘全沖他們尖叫。我那時候覺得他們太酷了,自己也要那麼酷,就和幾個發小組了只樂隊。」
「那你酷了嗎?」frank問。
程聲瞥他一眼,幹口冰啤,「酷個屁,我哭了。」
frank立馬誇張地大笑,笑得太厲害,手上啤酒灑出來濺在地上,他又跟只兔子似的躥去衛生間找拖布,回來時還不忘跟程聲搭茬:「為什麼哭了?哈哈哈……」
「為我是個傻逼。」程聲說:「為酷玩搖滾這件事本身就不搖滾,我還成天像只大尾巴狼一樣洋洋得意地跟別人嘚瑟,後來有人給我當頭一棍打蔫了。」
frank若有所思地抿一口冰啤,腦子裡忽然想到什麼,接著問他:「你後背那條疤就是和那個人打架留下來的?」
封在心裡的事猛地被人戳上檯面,程聲僵在原地,大半天才輕微地點點頭,什麼多餘的話都不再繼續講。
不過這剛露頭的回憶很快就被成堆的事壓下去。回來一個月程聲差點變成陀螺,公事夾著私事,每天一睜眼先被各種手續砸一頓,眼睛閉上腦子裡還想著融資的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