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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鳴跟勞成說：&ldo;阿成，你趕頭騾，晚上給你吃兩塊肉。&rdo;
勞成翻個白眼：&ldo;去，誰稀罕!今晚上我要吃新鮮素菜，肉你愛吃，都讓給你吃吧。&rdo;這話是實話，大夥兒已經好長時間沒吃到青菜了，頓頓都是乾糧和肉乾，吃得嘴裡都長泡了。
符鳴半蹲下來：&ldo;來，石頭，上來。&rdo;
石歸庭遲疑了一下：&ldo;阿鳴，我還是自己走吧，這段路不短啊。&rdo;
符鳴笑說：&ldo;你才多重?頂多一個馬馱子的重量，我一次都能扛倆呢。&rdo;
石歸庭：&ldo;……&rdo;沒辦法，只好趴上去。
符鳴站起來，雙手托住他的臀部用力往上託一下，&ldo;走咯，石頭，咱們回家。&rdo;
比起在沒膝深的雪地裡艱難跋涉，鬼見愁的路還真不算難走。很快，走完鬼見愁，又過了金沙江，所有人心裡都鬆了一口氣，有種從鬼門關回到陽世的感覺。這次的經歷恐怕會被記得許多年，說給兒子聽，兒子會說給孫子聽，但是他們沒有人願意再去回味。
這天晚上，他們不用再幕天席地，在金沙江畔的虎跳峽客棧，終於睡上了久違的床，吃上了久違的新鮮青菜。白膺夾著一筷子白菜笑著說：&ldo;劫後餘生的生活真是美好啊，一如這白菜一樣嫩生生水靈靈的。&rdo;
大家聽得都笑起來。
吃過飯，符鳴搬來一個大浴桶，倒了滿滿一桶熱水：&ldo;大夫，來，洗個澡。&rdo;
石歸庭對符鳴的這個提議非常贊同，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哪裡有條件沐浴，頂多就擦個身子了事了。後來他身體不適，為了避免受風寒，連擦洗都省儉了，他早就覺得自己髒得不成樣子了，這會兒巴不得將自己從頭到腳好好洗一遍。
石歸庭走到桶邊，站著不動，看著符鳴，意思是你怎麼還不出去。符鳴想了想，放下桶，走到石歸庭面前：&ldo;你手臂不方便，我來幫你吧。&rdo;
石歸庭本來的意思是你在，我不方便脫，看他主動來幫自己脫衣服，便紅了臉說：&ldo;我自己能行，你出去吧，阿鳴。&rdo;
&ldo;我幫你脫了外面的，省得碰到傷口。&rdo;符鳴小心地幫他脫了外面的皮襖、袷衣等。
石歸庭無法拒絕，任他解了自己的層層衣衫，脫到貼身衣服的時候，石歸庭連忙說：&ldo;好了，阿鳴，我自己來。&rdo;
符鳴收了手：&ldo;好吧，脫了衣服，趕緊進去。一會兒我幫你搓背。&rdo;
石歸庭縮著脖子：&ldo;你轉過身去。&rdo;
這裡雖然沒有安多冷，但怎麼也是深秋了，又接近安多地區，也是夠冷的。符鳴知道他害羞，又不願意他受凍，所以默默背轉身去。石歸庭趁他轉身，迅速脫了衣服跨進桶裡去。符鳴聽見水響，然後轉過身來，看見石歸庭將左臂架在桶沿上，全身都泡在水裡了。他問：&ldo;水溫燙不燙?我來幫你洗頭。&rdo;
石歸庭沒有拒絕，因為他的左臂無法浸水，只靠一隻右手完全做不來。符鳴將他的頭髮鬆開，撩水慢慢潑濕，抹上胰子，慢慢揉洗。
石歸庭笑著調侃自己：&ldo;這是我間隔最長時間才沐浴，整個人都酸臭了。&rdo;
&ldo;怎麼會?我看還挺乾淨的。&rdo;符鳴說，他看著石歸庭單薄的肩和細瘦的胳膊，鼻子裡有些酸，記得那次泡溫泉的時候，他雖然瘦，但是肌理勻稱，現在完全變成骨架子了，他低聲地說，&ldo;石頭，謝謝你，對不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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