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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下詔徵隱士,本就急著想要趕回來,誰知道太夫人卻突然病了,最後郎君不得不以送年禮為由,派了某前來報信。”
“十一郎有心了……昨日,聖人的徵召詔書就已經來了。”
蘇桂聽了盧鴻這話,一時大訝,見杜士儀滿臉苦笑,盧望之亦是眉頭緊皺,他知道自己還是來晚了。不過,該帶到的話已經都帶到了,他行過禮後便知機地提出告辭。杜士儀掃了一眼盧望之,便起身把蘇桂送了出來。到了草廬外,他就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家郎君差遣你來之前,可還有什麼別的吩咐?”
蘇桂彷彿早知道杜士儀會有這一問,四下裡一看便壓低了聲音說道:“杜郎君,我家郎君說,書信不便,只能帶口信。事已至此,他恐怕一時半會難以回返。您得勸一勸盧公,此前已經辭過三次朝廷徵召了,這次倘若再辭,恐怕朝中會有非議,保不準還有人會藉此為難,還請郎君多多勸說,請盧公其勉為其難應命。
這次前來徵召的使者李林甫是右武衛大將軍彭國公李思訓的侄兒,宗室子弟,年紀雖不大,可不少公卿都為其姻親,那些王宅公門之中,他也都是座上客。此人應命而來,若有不成,回去之後必然會在朝中顯貴面前添油加醋,對盧公極其不利。郎君還說,此行隨某同來的人,留下二人隨侍盧公左右,以便日後侍從前往東都。”
聽了這話,杜士儀不禁訝異地挑了挑眉。崔儉玄儘管對讀書聽講興趣不大,但對盧鴻卻頗為敬重,如果不是被家中絆住,憑著這傢伙的性子,溜都能溜出來,決計不會一去不復返。算算當今天子李隆基登基已經好幾年了,如今甚至連姚崇都說罷相就罷相,足可見天子權威之重。若是要強徵一個隱士,個人意願所能夠起到的作用,實在是微乎其微。不過,崔儉玄派人通風報信是正常的,可能夠分析得如此絲絲入扣,彷彿不像是他印象中那位崔十一郎。
當著蘇桂的面,他自然不好表露出如此詫異,點點頭後,又讓蘇桂給崔儉玄帶去口信,道是自己會見機行事,等到蘇桂留下兩人,他遠望著那崔氏一行家僕消失在了山路的盡頭,不禁若有所思地又出起了神。就在這時候,他聽得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可是十一郎給你帶了什麼口信,讓你這麼一副面沉如水的模樣?”見杜士儀扭頭看了自己一眼,隨即沉默不語,盧望之不禁笑了起來,“我就知道如此!你和十一郎平日裡就形影不離,現如今他派了人來給盧師通風報信,少不得會額外囑咐你什麼。不過,你也不要杞人憂天。天底下有的是雄心勃勃,一心想著青雲直上一展抱負的人,也有一心只求鑽研學問有教無類的人,盧師便是後者。朝中風雲如何,和山野之人無干。”
見盧望之說得這般簡單,杜士儀不禁笑道:“大師兄真豁達!”
“不是豁達,無慾則無求。盧師亦是如此,周旋朝貴之中,仰人鼻息度日,如此生活,盧師是決計不願意去過的!”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雖說我很想附和大師兄,但今次之事,恐怕無法如此簡單善了。”
杜士儀苦笑一聲,隨即便大步回了草廬。見主位上怔忡歪坐的盧鴻看也不看旁邊堆著的各色盒子禮物,他便在其面前跪坐了下來,鄭重其事地說道,“盧師屢辭徵召,海內傳為美談,然弟子斗膽請問,盧師辭徵辟,如今已經幾次了?”
盧鴻尚不及回答,杜士儀身後進來的盧望之便代為答道:“不算此次,前後已經三次了。”
“不錯,已經三次。三次婉辭,聖人卻不以為忤,今次再度使人持幣禮徵召,傳揚開來,人皆會說聖人求賢若渴,而盧師極有可能卻會背上恃才傲物之名。更何況今次徵書措辭不比從前,而且朝中風雲變幻,山野之人也未必能夠獨善其身。盧師雖淡泊名利,但正如詔書以及那李林甫所說,禮有大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