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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秦爾的電話時,同學們喝得正嗨,幾個貪玩的男生還嚷嚷著要去網咖。錢途亮對著手機螢幕愣了幾秒,心臟砰砰地跳,清了清嗓子,才抖著手接通了。
他當然沒好意思讓林衍來接,他也不放心林衍出門,把秦爾一個人扔在家裡。哄騙著告訴秦爾有黃浩宇可以送自己,掛了電話,和同學們打了招呼,錢途亮披了外套就往外趕。
從快車上下來,錢途亮拽了拽外套下擺,拖著右腿往裡走。
晃晃悠悠地,在公寓樓下的便利店買了條口香糖一頓猛嚼,對著手掌哈氣,直到薄荷味沖淡了麥芽的酸味,錢途亮才拐進了電梯間。
林衍開啟防盜門,往後退了幾步,讓錢途亮進門,給他指了指地上的深咖色棉拖。
「噓。」關上門,林衍示意錢途亮先不要出聲,湊近他耳邊,把音量放到最低,「小爾這幾天被痙攣折騰病了,一直發著燒,下午出了趟門,回來後一直不太舒服。」
幹瞪著眼,錢途亮的嘴唇一張一合,卻沒有發聲。腦中回放著下午秦爾蒼白著一張臉操縱輪椅陪跑和顫顫巍巍地舉著脈動遞給他的畫面,錢途亮一路猛跳的心臟被「唰」地紮了一下,那團許久未滅的火還在燃燒著,嗆得他鼻腔發酸。
「你呢?腿怎麼樣了?」恢復正常的音量,林衍指了指錢途亮的右腿,「聽小爾說,你腿還疼著呢?」
林衍彎腰揪住錢途亮的褲腿就要往上擼,「我看看,給你推一推?」
「啊!不用了。」往後躲了躲,錢途亮阻止了林衍的動作,「不用麻煩了,林哥。」
右小腿的疼痛並不是難以忍受,腿疼只是為了來秦爾家丟擲的藉口。想到秦爾拖著重殘的病體強撐著到學校為他加油,錢途亮就為自己找的這個破藉口而羞愧。
「那你進去吧,他在裡面。」直起身子,林衍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轉頭朝主臥努了努嘴,抱著雙臂逕自走到沙發上坐下。
一晚上都期待著見到秦爾,思念都快把他逼瘋了。靠近房門,錢途亮卻踟躕著放慢了腳步,這種感覺,大概和「近鄉情怯」類似。
「亮仔!」
望著房門口的錢途亮,秦爾的眼睛肉眼可見地亮了。他的聲音不大,興致卻很高。他被一圈軟枕包圍著,平躺在床上,後頸墊了一個小小的護頸枕,把他的腦袋稍微抬高了一些。秦爾的身上蓋著那天為錢途亮準備的那床淺藍色棉被,被角密不透風地一直掩到了肩膀處。
近一個月前,怯懦的錢途亮就是從這間臥室逃出去的。四周後,再一次踏入房門,依舊昏黃的檯燈,依舊未變的棉被,依舊溫柔的嗓音,依舊含笑的眼眸,卻灼得錢途亮眼眶發熱。
「進來坐。」秦爾盡力揚著脖頸,掩在被窩下的上半身微微掙動著,卻始終無法撐著坐起來,「亮仔慢點走,小心腿。」
沒有關上房門,錢途亮就這麼一言不發地低著頭,繞到遠離房門的床側,脫了棉拖抱著腿坐下。
「怎麼了嗎?」
下午見面時明明不是這樣的,奪了冠的少年神采奕奕、笑容滿面,怎麼一到他家,又變成這幅蔫蔫的模樣呢?
「是腿疼得厲害嗎?是班聚玩得不開心?」
對於錢途亮突然的借宿請求,秦爾是驚喜的,驚喜過後,又有些疑惑,上一次,亮仔分明是不願意留宿他家的。排除了一圈,少年意外求收留的原因,只剩下一個。
努力揣測著少年的心思,想到少年的那條訊息,秦爾小心翼翼地發問,「是跟爸媽鬧不愉快了嗎?」
猛力搖了搖頭,少年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抬眼望向秦爾時,錢途亮的眼裡閃著水光,像一條乞求主人憐愛的巨型犬。
「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突如其來的問句把秦爾搞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