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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引他知道自己服用湯藥,故意在他快要回來的時候用染鳳子紅的態度激他,故意在他面前放大他親吻自己時的反應,也是故意,在他面前脫衣解帶,做出一番猶如掙扎過後,最終還是願意逆來順受的平和姿態。
慕扶蘭知道,這些伎倆瞞不過他的。就算謝長庚當時沒有全部反應過來,但過後,以他的心思和城府,必也能看穿。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
非但沒關係,反而,讓他看穿,這就是她想要的目的。
一個多月前的那個晚上,他被氣走了,她原本以為等他回來,就會立刻放自己回去的。
沒想到,他在分明已被激怒的情況之下,竟也忍了下去。
他對她表現出來的容忍和耐心,頭一回,讓她感到詫異。
就在那次落空之後,一個多月來,她做的每一件事,便是在避免和他徹底撕破臉皮的情況下,比這場拉鋸戰裡,誰更有耐心。
慕扶蘭深信,謝長庚這樣的人,哪怕對一個女人感興趣了,也是不可能給予太多耐心的。
他的心太大。自己於他而言,最多不過一個在他白天忙碌過後的夜晚裡,能給他增添點放鬆和樂趣的人而已。
他喜歡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子——譬如前世的他的妻,那個在成為他拖累之前的女子,他應該算是喜歡的。
如今他對她的那點興趣和因為興趣而生出的耐心,遲早會隨了她種種令他如鯁在喉的“折騰”而消失殆盡,維持不了多久的。一旦沒了那點興趣,再留自己在他的邊上,對他而言有什麼用處?而他的驕傲,更不會叫他無限制地容忍自己這樣一再施加在他身上的無言的羞辱。
在拉鋸了一個多月之後,就在今夜,他終於對她徹底地失去了耐心。
她贏了。
慕扶蘭喚來慕媽媽,說自己可以回去了,當夜就收拾好了行裝。
謝長庚這夜沒回房,慕扶蘭得知他在書房過的夜。據僕婦說,書房裡燈火通宵達旦。
次日清早,天剛矇矇亮,慕扶蘭便預備動身。離開之前,她讓慕媽媽去一趟書房。
謝長庚彷彿一夜沒睡,案角的燭火還沒熄滅,人坐著,手裡握著一卷公文,眼睛裡帶了點血絲,面容透著疲倦。
慕媽媽恭敬地道:“翁主這就走了。管事說,照節度使的吩咐安排了護送的人。翁主叫我來傳句話,多謝節度使的安排。”
謝長庚神色漠然,眼皮子也沒抬,更沒開口說話,臉上只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拂了拂手。
慕媽媽知他在催自己離去,道了謝,躬身過後,便退了出去,回來,將經過轉告慕扶蘭。
慕扶蘭又豈會在意他這樣的態度。
今早他人若不在,也就罷了。人既在,怎麼想是他的事,他既對她的離去做了安排,道聲謝,也是本分。
城中街道空空蕩蕩,節度使府的門外一片忙碌。幾輛馬車停在門口,下人將箱篋抬上車,管事叮囑著護送翁主回去的隨從。
依然是前次送她從上京來到這裡的那一撥人馬,皆是訓練有素的信靠之人。
慕扶蘭站在門口,看著慕媽媽和侍女將隨身的包裹都放上馬車,一一檢查,再無遺漏,確保屋裡連一根頭髮絲也不會掉下了,便上了車。
管事彷彿還沒從一夜之間女主人便要被男主人倉促送走的驚詫和尷尬中回過神來,不住地回頭張望,始終不見男主人露面,只好作罷,心裡嘆氣,嚮慕扶蘭躬身道:“翁主一路走好。”
慕扶蘭笑著謝過管事,坐定,便命上路。
馬車轔轔,載著她踏上了回往長沙國的路。
一出姑臧,她便將此前的種種事情全都拋在了腦後,一心只想快些趕回到長沙國。
和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