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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個頭一高一矮,裴醒枝還真看不清五官,也認不清人。矮個子、抱著哈達的大叔——札瑙珠介紹過,是那曲市小學的校長格桑蘭德——又充滿感激的同裴醒枝握了握手,然後嘆氣道:“用你們漢人的話來說,真是雪中送炭了!那曲確實偏僻,留不住人,是正常的。但是我們以為,八年八年的迴圈,至少能讓孩子們讀完初中吧。現在不識字可不行了,出門做買賣都要被人騙。”
高個子、扛歡迎牌的大叔,是格桑校長的親戚多吉,因為不識字,只能在小學幫忙做些雜活。他長期和支教老師打交道,漢語說得磕磕巴巴,口音很濃郁,也忍不住道:“需要、需要學漢話,不學走不出去。娃娃們要出去的,出去好的!”
札瑙珠臉上的笑容淡了,玻璃珠似的大眼睛裡流露出顯而易見的難過。她拎著髒兮兮的牛仔布包,和裴醒枝解釋:“支教老師們是很多,但是大多都是去拉薩、林芝和日喀則,那曲海拔太高了,條件也不好。我是那曲考到拉薩去的,所以才願意回來,其他幾個人有的本來就是拉薩人,有的是從別的省份轉戶口來這邊高考的,不願意回來也正常。之前大家不知道還能毀約,就算熬也在那曲熬完了,後來發現交了違約金就沒事了,來的人就越來越少,青黃不接就越來越嚴重。現在那曲小學還有兩百來個孩子,中學也有一百個,可是老師就不到十個,每個人輪軸轉也上不完那麼多課。”
多吉大叔把卡車開了過來,格桑校長招呼他們上車。卡車有點高,裴醒枝沒坐過,不知道怎麼上。札瑙珠讓他靠後一些,先掄圓了胳膊,把自己沉重的旅行包往車廂一甩,然後抬起一腳蹬在半人高的腳蹬上,兩手抓住拉環,“嘿”的一聲,旱地拔蔥似的,整個人就瞬間飛了上去,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似的瀟灑。她剛站穩,又彎下身子回身來拉裴醒枝,大眼睛撲稜撲稜的看著他:“裴哥,你蹬不著那個腳蹬,你抓我的手,我給你拽上來!”
裴醒枝低頭看了看才到他大腿的腳蹬,笑了笑,什麼也沒說,把手遞給札瑙珠,真就讓人家小姑娘“嘿喲嘿喲”的把他拽上來了。他在座位上坐得好整以暇,褲腿上灰塵都沒蹭到一點,札瑙珠卻滿頭大汗,脖子都漲得通紅,不停地用手給自己扇風。
她看著從容淡定的裴醒枝,一點都不生氣,還拍他的肩膀:“裴哥,你太瘦了,連爬卡車都沒勁兒。晚上我們煮羊肉和糌粑,打熱熱的酥油茶,你要多吃一些,幾個月就長起來了。男子漢,要高大、結實,不生病。”
裴醒枝點點頭,很誠懇的接受了建議。
卡車在一路顛簸裡往那曲市撲騰而去,等四個小時晃完,天都黑透了。札瑙珠乾脆利落的跳了下去,回頭看看坐在座位上的裴醒枝,又自告奮勇的把她裴哥攔腰抱了下來。裴醒枝當然是充滿感謝的接受了她的幫助,然後一臉淡定的看著札瑙珠紅透的臉,額前的頭髮都被汗水打溼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