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的最後一句話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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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寧臉上都是血,墨燃低頭看了一會兒,抬起袖子,胡亂地要擦乾淨。
但是血流的太多了,他越擦,那張原本清冷潔淨的臉龐就越汙髒。墨燃抿著嘴唇發了狠,用力擦拭著。
卻得到了一張血跡斑駁的面容。
五官都不再能看得太真切。
他終於不笑了。
他合上眼簾,輕聲說:“這次是你贏了,楚晚寧。我阻不了你死。”
頓了頓,他復有睜開眸子,那裡頭看似深黑沉冷,卻燒著大深淵的火光。
他說:“但是,你也太小看了我。你不想活了,我攔不住,但我若要你不死,你也同樣攔不住我。”
墨燃沒有宣佈楚晚寧的生死,他把人帶回了死生之巔。
彼時他已有了通天的法術,可以保屍身永遠不枯不朽——他就把楚晚寧的軀體存置於紅蓮水榭,他逼楚晚寧這樣“活著”。
要他承認他殺了世上最後一個掛念著他的人,太難了。
只要楚晚寧的肉身一日不成灰燼,只要他還能每天瞧見他的樣子。
他就可以覺得楚晚寧沒有死。
他那瘋狂的恨也好,扭曲的愛也罷,就都還有一個可以宣洩的地方,可以寄託的地方。
踏仙君,終於徹頭徹尾地瘋魔了。
楚晚寧走後,他每天都會前往紅蓮水榭看他的屍首,最初一段日子,他眼眶閃著惡毒的光澤,在那屍體前,不住地唾罵,他說:“楚晚寧,你活該。”
“你渡盡天下人唯獨不渡我,你偽善。”
“你算什麼師父?我當初瞎了眼才拜了你為師!混賬!”
再後來,他每天都會不厭其煩地問:“怎麼睡這麼久?什麼時候醒?”
“薛蒙我已經放過了,你也差不多可以了,給我起來。”
每次說這種話,他身邊的僕從都會覺得他是失去理智了,瘋了。
他的妻子宋秋桐也覺得他是瘋了。她很害怕,所以趁著一次難得的歡好過後,她在他枕邊對他說:“阿燃,人死不能復生,我知道你難過,但你……”
“誰難過?”
“……”
宋秋桐是個極會察言觀色的人,這些年在墨燃身邊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見他臉色不善,立刻住嘴,垂眸道:“是妾身言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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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啊。”墨燃這次卻沒有輕易放過她,他眯起了眼睛,“你把話都吐出來了,吞下去做什麼?你告訴我,誰難過?”
“陛下……”
墨燃的黑眸子裡積壓著雷霆,他忽然坐起身,一把掐住宋秋桐纖細的脖子,把方才還在與自己纏綿的女人單手拎起,甩下床榻。
他面目豹變,好一張狠辣的豺狼虎豹的臉。
“什麼人死不能復生,誰死了?誰又要復生?”墨燃一個字一個字咬著,那麼狠,那麼用力,“沒有人死,沒有人要活,更沒有人難過!”
宋秋桐嘴唇顫抖,想要掙扎,可她才剛說出“紅蓮水榭……”這半截話語,墨燃便雙目赤紅,暴怒而起。
“紅蓮水榭只有一個昏睡的楚晚寧,你想說什麼!你想提點本座些什麼!孽畜!”
宋秋桐見他盛怒失去束縛,心中慄然,不知再這樣下去墨燃會做出什麼瘋狂之舉,便下賭注一般豁了出去,拔高聲音道:“陛下,紅蓮水榭裡躺著的終是故去之人,你終日沉湎於此,妾身……妾身怎能不憂心?”
她說的巧妙,為了不讓墨燃怪罪,最後還將自己的一腔私慾,說做是對墨燃的關切。
墨燃盯著她,呼吸漸漸穩下來,似乎是多少聽了些進去,不再朝她怒喝。
他緩了一會兒,說:“倒讓你掛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