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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最忌諱朝廷事,你倒上趕著去?」蕭羽鳳夾了一塊筍,啜一口酒,滿口鮮香。
蕭冥替他佈菜,放在碟中,溫聲:「江湖風雲出我輩,可功成名就之人鳳毛麟角,能達顯於世自然絕妙,若不能,也該早早圖謀。」
「你怎覺得你不能?」蕭羽鳳好笑。
蕭冥神色堅毅,在琉璃燈下熠熠生輝,端得少年意氣:「我覺得我能,可我如今不滿足一俠客之名,我要做更多事,要讓蕭家為江北眾家族之首。」
蕭羽鳳從第一眼見蕭冥,就知他心懷大志,雖潦倒為人欺,可志從未滅。
蕭冥並無高人指點,年紀輕輕修出此番修為,不刻苦不可能,無恆心不可能。
「四哥終有一日,會青雲直上。」蕭羽鳳笑著。
蕭冥頷首:「我希望那一日,五弟能與我一起。」
他一雙星眸脈脈深情,極為篤定。
蕭羽鳳被他的深情撩撥到,拍了拍膝,示意他跨坐上來。
方才還大談宏圖,蕭冥一下子臉紅透了,他於情事方面青澀惶恐,一邊擔憂自己愚笨,一邊擔憂五弟嫌棄,膽戰心驚也不為過,可他也實在喜歡與蕭羽鳳一起——
秀色可餐,秀色可餐。桌上那條滑溜溜的醋魚,與五色珍珠丸子,實在美味。
清越院偏房。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床頭,善若水在皎皎明月裡睜眼。
強烈撕裂痛楚自心底湧上,他撐起身,喉頭腥甜,伸手捂嘴猛咳數下。
月光下,黑色的血液自修長白皙指縫間流出。
善若水急促呼吸數下,起身打坐,閉目凝神調理內息。大概兩盞茶的功夫,他睜開眼,若無其事用帕子擦淨手指上粘稠黑漬。
他不知睡了多久,噩夢纏身難以安眠,過去諸事走馬燈一般在他腦中翻湧,快把他逼瘋了。
他夢見湖畔的夕顏花,夢見他抱住的少年,可少年回頭,卻是一張明媚嬌艷的女子容顏,燦若春華;他夢見紅綃帳暖黛梨與他的纏綿,然後小少主蕭羽鳳送給他一紅木黑盒,盒中是什麼?對了,是被臍帶勒斷脖頸的死胎。
然後呢?少年衝冠一怒為紅顏,他率舊部長槍滌盪紅袖宮,血流成河,連殺百人,如修羅惡鬼,懲戒無情冷酷的紅袖宮。那時,他誓殺蕭羽鳳,他也差點做到了。
善若水頭痛欲裂,他胡亂倒了一壺冷茶,一飲而盡。
他幾日不進食米,腹痛難忍,如今受了刑,傷處發炎,烈火灼燒般難忍。
他的過去簡直是一場笑話,索性蒼天有眼,他能懺悔。
「吱——」門扉開啟,有人徑直走進來。
善若水頭也不抬,屈膝跪在地上,叩首在地,嗓音沙啞:「主人。」
蕭羽鳳沐浴過後,頭髮披散著,發梢還有絲絲水汽。房屋狹小,他幾步就走到羅漢塌邊,撩袍落座。
善若水屈指一彈,門扉輕輕合上。他跪行幾步,虔誠伏跪在蕭羽鳳足下。
蕭羽鳳興致還好,拿花枝撥了撥燈芯,房中燭光明亮,沖淡了月光清幽。
「今日為何罰你?」蕭羽鳳踢了踢善若水。
善若水垂眸,喉嚨乾燥得要裂開,他嚥了嚥唾液潤喉方開口:「今日是白書的忌辰,屬下該打,等屬下回到紅袖宮,定會長跪於白書墓前懺悔己過。」
「小白這人沉悶無趣,我從未寵過他,但他是我的玩物,你殺死我的玩物,總讓我不悅。」蕭羽鳳單手撐著下頜凝視善若水。
善若水再叩首:「求主人狠狠責罰賤奴,不要氣壞身子。」
蕭羽鳳沒發話,善若水便維持請罰的姿勢,不敢動彈。
良久,他聽到輕飄飄一句話:「你為何越來越虛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