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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他卻要碎劍。
盛朝歌將目光移到他臉上,血雖流的多,卻只是劃傷,沒有皮肉外翻的慘狀,想來過幾日便能癒合,連一道淺淺的疤也未必能留下。此時放在他臉上,也沒有恐怖猙獰之感,反倒多了兩分冷硬的氣質,有點江湖俠客的味道了。
方宴溪眼眶通紅,卻已經冷靜下來,將手中的劍舉高了些,&ldo;拜託你了。&rdo;
盛朝歌見他眼神堅定,就知他已經下了決心。方宴溪瞧著軟,實則愛鑽牛角尖,他決定的事,旁人多說無用,只有等他自己走出來。
故而大師兄並不費口舌勸解,右掌運足內力,拍在赤心的劍身上。他這一掌輕飄飄的,看上去沒什麼力氣,方宴溪握劍的手卻瞬間麻痺,沒等他回過勁,赤心的劍身便四分五裂,像一堆廢鐵般零落在地。
不過是把再尋常不過的鐵劍,用料下乘,工藝下乘,只是其中承載的寄託厚重,此時受了盛朝歌一掌,便輕而易舉地化作破碎的過往,再沒什麼可留戀的。
他低頭望著那堆碎鐵,竟硬生生忍住了眼淚,沒讓它們從眼眶裡掉下來。半晌後抬起頭同盛朝歌告別,&ldo;此事已了,害你白跑一趟,改日再請你喝酒賠罪,就此別過。&rdo;
盛朝歌叫住他,&ldo;你既不願解釋,我便不多問,只是莫因衝動,折損彼身。&rdo;
方宴溪背對著他,不置一詞,只狀似灑脫的擺了擺手,從此江湖路遠,再不復赤子心腸。
大師兄低頭看了一眼散落在塵土中的鐵塊,不自覺的捏了捏自己的指尖。
無憂掌,無憂掌,合該是了人煩憂,去人困苦的掌法,如今,卻被他拿來碎了赤心劍。
真真的辱沒了他當初取名時的心思。
抬手一個呼哨,三息之後,便見那匹懶洋洋的黑馬不情不願的小跑過來,盛朝歌回頭淡漠的看了一眼隱在半山處的萬剎堂總壇,利落的翻身上馬。
分別不過幾日,回程的路上,盛朝歌竟難得生出些心切來,打馬的鞭子比來時揮的還急,幸而他□□黑馬只是瞧著懶,若真跑起來,也頗有千里馬的風範,疾行整夜,生生減了半日的功夫。
當天夜裡,星斗滿天,月色朦朧,大師兄打馬狂奔在空無一人的小道上,不禁琢磨起明日的情形來。
若見到他回去,那小少爺定會激動的原地跳起來,說不定還會猛撲過來,抱著他的胳膊好一頓咋呼,興許那木人也刻好了大半,會被他舉到自己眼前,用一臉求表揚求誇獎的神情說道,&ldo;師父!我是不是很厲害?這木人是不是和我一模一樣?&rdo;
奶狗慣會撒嬌,仗著自己長了一張可愛的臉蛋,無所顧忌的為所欲為,偏偏養的人就吃這一套,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來。
不過臉蛋總是會變的,人總是會長大的,不可能永遠保持一張奶狗的臉賣萌,就像他曾經在雲宮山裡養的那隻,長大以後,憑它怎麼撒嬌也不讓人覺得可愛了,喜歡的心思突然就淡了。送走的時候毫無留戀,只偶爾還會想起它年幼時的神態,卻也記的不那麼清晰了。
猶記得狗被送下山的那日,他站在雲宮後山的庭院中練掌,師父宗潮音從屋裡出來,難得驚訝道,&ldo;你怎的在此處?大毛要走了,你不去送送?&rdo;
盛朝歌奇怪道,&ldo;為何要送?&rdo;
宗潮音愣一愣,眉頭輕輕斂了起來,&ldo;你不是最喜歡大毛?平時百般照料嗎?&rdo;
盛朝歌掌勢不停,淡淡說道,&ldo;不過是隻狗,有什麼要緊。&rdo;
宗大師頓了頓,不易察覺的冷笑一聲道,&ldo;也對。&rdo;
想到這些,心頭那異常的急切之意驀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