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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片大宅看上去至少有百多年曆史了,在雨裡看著它時,一度有種穿越時空到了幾十年前,甚至更早些年代的感覺。它看上去那麼龐大而老舊,像件放在博物館裡的古董,而它卻是屬於私人的,這片深得不知道有幾重大門幾座廂房的大宅院屬於林絹的情人周銘。據說,它是他太爺爺年輕時候從某個落魄王爺手裡買下來的,其中似乎還有些典故,在這之前聽林絹說起過,不過我聽過就忘,一直都沒把它當過真。
相距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這片叫做易園的大宅坐落在北京朝陽區的郊外。而從機場到易園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林絹始終沒有開過口,只是大口大口吸著煙,對司機時不時從反光鏡裡投過來的視線視而不見。一直到出車門,我聽見司機低低咒了聲:德行!
我想她應該沒聽見,車外在下著雨,她卻沒感覺似的倒退了一步在行李箱上坐了好一會兒,似乎在想著什麼,兩隻眼盯著前面不遠處那道雕著花的大門怔怔地出神。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興許是周銘,確實那個男人身上發生的事對於林絹來說,是憂心忡忡的,但也不應該是在這裡,天大的事進屋裡去考慮也不遲的,這雨下得太大了,只不過一會兒工夫已經把我們倆給淋得都溼透,我更關心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進去。
“我不太喜歡這房子,”半晌終於聽見她開口,我抹了把臉朝她看了一眼。她在按她的打火機,連著幾下沒能把它點燃,這讓她看上去更加煩躁:“總覺得它死氣沉沉的,像塊長滿了青苔的爛木頭,”
不可否認,這一片房子看上去確實很舊,不過還不至於像她說的那樣是堆爛木頭。所以我沒吭聲,只是繼續望著她。
“你看看這門,寶珠,還有裡面那些老房子。連聞上去的味道也是這樣,又臭又溼,真不知道周銘他為什麼還能一直住在這裡,他總喜歡這些老掉牙的東西。”
“除了你。”
聽我這麼一說她抬眼看了看我,嫣然一笑:“對,除了我。”
周銘是這片老宅子的主人,也是長時間以來一直被林絹稱作“老公”的那個男人,一直以來我對他的瞭解僅限於他是個珠寶商、他比林絹大二十歲、他很忙。直到今天被林絹帶到他的家,我發覺其實他和我想象中的有那麼點不一樣。因為至少在我的想象裡,這樣一個養著情人,忙著交際並且年紀還不算太老的商人,他是不大會住在這種又複雜,又老得年齡可以當他爺爺的房子裡的。
“吱呀……”再次打量著那扇刻著模糊花紋的古老大門時,它突然開了,裡面突兀出現的那張滿是褶子的臉讓我冷不丁地被嚇了一跳。而對方也似乎吃了一驚,輕吸了口氣,半晌狐疑的目光從我臉上滑到林絹身上,隨即那張皺巴巴的老臉擠出絲有點僵硬的笑:“林小姐,您來了啊……”
“嗯,”見到那老頭從裡面出來林絹總算從行李箱上站了起來,似乎從鼻子里長長出了一口氣,她拖起了行李回頭對我道:“寶珠,這是老周家管事的本新伯,本新伯,有地方睡麼,太晚不想找旅館了,能不能在這裡先住一晚。”
“小姐看您說的,周先生吩咐過了,小姐過來的話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一晚吧,我在這裡也睡不慣。”
“小姐這是嫌棄我們這些老傢伙弄出來的被褥髒嗎。”
“哎喲本新伯,您損我呢……對了,老周情況怎麼樣。”
“還不清楚,人一直都沒回來過。”
“明天一早我去看看他。”
“勞小姐費心了。”
“應該的……”
一路說著,我跟在他們倆身後走進大宅門,門在我進屋後不久咯嗒聲關上,我回頭看了看,原來關門的是個和本新伯差不多年紀的的老太太,個子小小的,穿著一身素色的衣服,所以進門時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