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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揪著他的衣服,皺眉瞪眼,“不許這麼說,絕對不行……”屋外陳叔靜默了一瞬,又趕忙應了聲“是”,匆匆離去,可我怎麼聽著他的腳步聲有些喝醉酒的感覺。
我頭趴在枕上,捂著臉道:“霍去病,你是在整治李敢,還是在整治我?我怎麼覺得你對我一腔怨氣呢?”“一半一半,不過此怨氣非彼怨氣,而是床笫間的怨氣。”他笑著掰開我的手,在我鼻尖上印了一吻,“李敢心思縝密,何況這次他又是設局人,和他老老實實地過招,我不見得能贏過他。索性無賴一下,把他暗處佈置好的局全給打亂,看他怎麼辦。他若一時受激,行錯一步,我們也正好反過來逗逗他。”
這個人打仗不講兵法,行事也完全不按世情。我的臉皮又實在厚不過他,一轉身子,側身躺著睡覺,他笑問:“你這就睡了?”
我哼道:“天已快亮,我可是在長安城的屋頂上折騰了一夜,你若不讓我好好睡覺,我就回自己那邊了。”
他從背後環抱住我,輕聲說:“睡吧!”
我抿著嘴一笑,“天亮後,你真的要去少傅府嗎?”
他笑道:“你說我無賴,你的法子也是夠下三爛。他是太子的師傅,不算外人,我還是親自去一趟的好。”
這位太子少傅揹著家裡的悍妻,在外面討了一個容貌秀美、擅琴懂詩的外室。此事他雖做得隱秘,可我當年透過歌舞坊、娼妓坊、當鋪的生意仔細收集過朝廷中各個官員失於檢點的行為。聽到陳叔說是太子少傅,立即明白他是從外室那邊出來。所以給去病出主意,直接派人去問少傅一聲,是他的怒氣重要,還是夫人的怒氣重要?少傅肯定立即偃旗息鼓,什麼賊子不賊子,根本顧不上。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上,去病又做起君子來。
睏意上來,我掩著嘴打了一個呵欠,他忙道:“趕緊睡吧!”我“嗯”了一聲,暫且拋開一切,安心地睡去。
醒來時已經是晚飯時分,去病卻未在府中。陳叔說他去了宮中,打發人帶話回來恐怕一時回不來,讓我自己一個人吃晚飯。
我想著當時出門急匆匆,沒有給紅姑說一聲,所以決定先回一趟家。剛進門,紅姑就迎了上來,“石舫……”她拍了一下腦袋,“現在已經沒有石舫了。石天照派人來請你去一趟石府。”我猶豫著沒有動,紅姑又道,“來的人說請你務必去一趟,好像是九爺的身體不太好。”
晚上走時他的身體還很是不妥當,我的心一下不安起來,急匆匆地說:“那我先去一趟石府,你幫我留著晚飯,如果沒有大礙,我會盡量趕回來。”紅姑笑應了。
剛到石府門口,就看到天照坐在馬車上等我,“讓我好等!九爺人在城外的青園,我接你過去。”
我不等他話說完,就趕著問:“究竟怎麼了?他身體還沒有好,怎麼就到城外去了?”
天照輕嘆一聲,“九爺的身子內寒氣本就偏重,此次外因加內因病勢十分重。他為了讓你放心,特意強撐著做了個樣子,你剛走不久,他人就陷入昏迷,張太醫來後,命我們特意把九爺移到青園。”
我心內大慟,他可不可以少自以為是地為我考慮幾分,多為自己考慮幾分?若身子真有什麼事情,他讓我何以自處?又怎麼可能心安理得地自己幸福?
長安城內還是一片天寒地凍,樹木蕭索。青園卻因為受地熱影響,已經春意融融。粉白的杏花,鵝黃的迎春,翠綠的柳葉,一派溫柔旖旎。我和天照都無心賞春,快步跑向九爺的屋子。
九爺依舊昏睡未醒,額頭滾燙,細密的汗珠不停涔出。我從丫頭手中接過帕子,“我來吧!”
帕子一遍遍換下,他的體溫卻依舊沒有退下,嘴唇慢慢燒得乾裂,我拿了軟布蘸著水,一點點滴到他的唇上。
他燒得如此厲害,卻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