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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背對著霍去病尋燻球,聞言手不自禁地緊握成拳,忙又趕緊鬆開,笑著回身將銀燻球掛好,神態輕鬆地說:“原來這樣,我當年還真以為全是憑藉自己的聰明呢!”
霍去病默默看著我,我心下忐忑,試探地看向他,他忽一搖頭,笑著說:“歇息吧!”
黑暗中,我睜著雙眼靜靜看著帳篷頂,燻球中的青煙在頭頂絲絲縷縷地氤氳開。回到長安城,肯定會再見他,他仍舊喜歡坐在翠竹旁看白鴿飛飛落落嗎?
睡在帳篷另一頭的霍去病低聲問:“睡著了嗎?”我忙閉上眼睛,倉皇間竟然沒有回答,等覺得自己反應奇怪,想回答時,卻又覺得過了好一會才回答更是古怪,遂只能沉默地躺著。
一聲低不可聞的輕嘆,霍去病翻了個身,帳篷內又恢復了寧靜。
我站在山坡高處,遙遙望著長安城的方向,明天就要到長安了。
身後的荒草悉?作響,回頭一望,李敢快步而來,笑著向我拱手一禮,我也抱拳回了一禮,有些詫異地問:“霍將軍召集了眾人在蹴鞠,你沒有玩嗎?”
李敢走到我身邊站定,笑道:“怎麼沒有玩?被他踢得灰頭土臉,再踢下去,我今年下半年該喝西北風了,隨意找了個藉口溜出來。都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他怎麼腳風還這麼順?他那一隊的人嘴都要笑歪了,贏的我們其他人快要連喝酒的錢都沒有了。”
我沉默地看著遠處沒有答話,李敢問:“你想長安了?”
我隨意點點頭,李敢凝視著長安的方向,緩緩道:“我倒不想回去,寧願在西北打一輩子的仗。”李敢抿著絲笑,似苦似甜,“明知道永不可能,卻夢裡夢外都是她的身影。不敢說出來,只能一個人在心裡反覆琢磨。時間流逝,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只越發分明。那個李字,彷彿一粒種子掉進心中,見不到陽光,不能向外長去發芽開花,就只能向裡去,然後牢牢地生了根。有時候我也困惑,難道真是像世人常說的那樣,因為得不到,所以才日日惦記嗎?這次打仗時,穿行在幾萬人的匈奴中,在生死瞬間竟然有解脫感,所以……所以我居然愛上了打仗,以前是為家族榮譽和個人前程而戰,可這次我是享受著那種生死間的全然忘我,其實是想忘了她。”
我苦惱地問:“真的會一輩子都忘不掉一個人嗎?努力忘也忘不掉嗎?”
李敢皺了眉頭思索,“我努力想忘記過她嗎?我究竟是想忘記她?還是想記著她?”
我覺得我們兩個各懷心思,自說自話,甩了甩頭,把腦中紛雜的心思甩掉,笑問道:“你出征前,李……她可曾對你說過什麼?嗯……有沒有提起過我?”
李敢眼神恍惚,唇邊一個迷離的笑,“有一天我出宮時,恰好撞見她,行禮請安後,她隨口說了句‘戰場兇險,一切小心’,明知道她只是聽我說要去打匈奴的客套話,可我就是很開心。”
我同情地看著他,李妍只怕是刻意製造了一場偶遇,或者給了他機會讓他去製造一場偶遇,“沒有提到我嗎?”
李敢好像才回過神來,搖搖頭,“沒有提過你,怎麼了?”我微笑著說:“沒什麼。”也對,他們見面機會本就少,偶有相逢,沒什麼特殊情況沒有必要談我這個外人。
趙破奴的貼身隨從匆匆跑來,一面行禮一面道:“李大人,霍將軍、高大人和我家大人都找您呢!霍將軍說了,‘你若怕輸,就跟他一隊,他保你把輸的錢都贏回來。’”
李敢哼了兩聲,笑罵道:“讓他幾局,他倒真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