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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夫人,的確已經醒了。孟九公子為了調理霍將軍的身子,用了些安息香,所以一時半會霍將軍仍然醒不來,但這次只是睡覺,不是昏迷。”幾個太醫一臉喜色,衛少兒太過高興,身子一軟坐到了地上。
聽到霍去病已經沒有事情,我一半的心總算放下,可另一半卻更加痛起來,九爺垂在輪椅兩側的手白中透著青,我詫異地握起他的手,如握著冰塊,“他怎麼了?”
中年太醫放下九爺的手,“他的身體本就比常人虛,屋子內溼氣逼人,就是一個正常人待這麼多個時辰都受不住,何況他還要不停用冰塊替霍將軍降體溫,冰寒交加,能撐這麼久真是一個奇蹟。”
我用力搓著九爺的手,一面不停地對著手呵氣,陳叔對太醫行禮,“還請太醫仔細替孟九爺治療,將軍醒了必有重謝。”
太醫一擺手道:“為了救他人連自己的命都不顧的大夫我第一次見,不用管家吩咐,我也一定盡心。”
我對陳叔吩咐:“麻煩你準備馬車,我們先送九爺回石府。”
陳叔看向仍然睡著的霍去病,“將軍醒來時肯定希望第一眼見到的是你。”
仿若眾星捧月,霍去病的榻前圍滿了人,從太醫到丫頭,還有各位親戚,“我儘量快點回來,現在我在不在都一樣。”
陳叔看著九爺蒼白的面容,烏青的唇,面上帶了不忍,微微一聲嘆息,“玉姑娘,您放心去吧!少爺這邊我們都會盡心照顧。”
上馬車時,抬竹兜子的僕人想幫忙,我揮了下手,示意他們都讓開,自己小心翼翼地抱起九爺,輕輕躍上了馬車。那個中年太醫跟著上來,讚道:“好功夫。一點都沒有晃到病人的身體。”
我強擠了一絲笑,“過獎了,還沒有請教先生貴姓。”
他道:“鄙姓張,其實我們已經見過面,當時霍將軍請了我去石府替姑娘看過病。”
“原來早就麻煩過張太醫。”
他搖了下頭,“孟九爺的醫術根本用不上我,能有一個機會聽聽孟九爺講醫術,我應該多謝姑娘。”
張太醫親自煎了藥,幫我給九爺灌下,又細心地囑咐過我和天照應該注意的事項後才離去。
我和九爺離開時,九爺還一切正常,回來時卻人事不知,天照倒還罷了,石伯卻明顯不快起來,幾次看著我想說話,都被天照硬是用眼神求了回去。
因為怕九爺想喝水或有其他要求,所以我一直守在榻側。九爺睡得不太安穩,似乎夢裡也在擔心著什麼,眉頭時不時會皺一下,臉上也常有痛苦掠過。
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他,第一次這麼毫無顧忌地打量他,他也是第一次完全沒有掩飾自己,沒有用春風般的微笑去遮掩其他表情。
我俯在他枕旁,輕聲地哼著一首牧歌:
……
在木棉樹空地上坐上一陣,
把巴雅爾的心思猜又猜。
在柳樹蔭底下坐上一陣,
把巴雅爾的心思想又想。
西面的高粱頭登過了,
把巴雅爾的背影望過了。
北面的高粱頭登過了,
把巴雅爾的背影從側面望過了。
東面的高粱頭登過了,
把巴雅爾的背影從後面望過了。
……種下榆樹苗子就會長高,
女子大了媒人就會上門。
西面的高粱頭登過了,
巴雅爾把我出嫁的背影望過了。
北面的高粱頭登過了,
巴雅爾把我出嫁的背影從側面望過了。
東面的高粱頭登過了,
巴雅爾把我出嫁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