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豐亨豫大太平景 雲詭波譎南昌驚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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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京似乎是畏懼其父,帶朱厚熜三人入了孫府別苑竹樓,便匆匆告罪離開了。
朱厚熜雖是初次登門拜訪,好在這位前戶部尚書孫交,乃是王府常客,也不顯得生疏。
行至竹樓前時,薛侃鄭重的自懷中掏出一封手書,雙手奉給孫交。
見此情景,朱厚熜也不好喧譁,與在座三人施過禮,便默不作聲的坐下了孫交下首處。
燭光搖曳,燈火繾綣。
孫交俯身湊近燭火,把薛侃遞來的書信看了一遍。隨著紙業的翻動,孫交臉上笑意收斂,神色逐漸嚴肅起來。
一時間,竹樓四周安靜下來,只餘燭火閃動,偶爾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竹案上首,孫交凝眉不語,餘珊自顧自的斟茶自飲,薛侃正襟危坐,目不轉睛的盯著孫交。
朱厚熜,同樣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當初在智腦上讀到六月丙子宸濠之亂時,也令黃錦在智腦《明實錄》《繼事紀聞》等書中細細查過。
袁先生所說的“箭在弦上”固然沒錯,然而促使寧王叛亂的誘因,卻遠在廟堂之高遠。
在朱厚熜看來,說到底不過是一系列權臣、佞臣爭權的結果罷了。
御史熊蘭,江西南昌人,其父為寧王朱宸濠所拘,故而深恨之。又聽聞寧王欲遣南昌儒生頌其孝行,遞呈巡撫、巡按官,以達天聽,降敕褒獎。
熊蘭憤恨之下,與在東廠當差的同鄉人謝儀密謀,求提督東廠太監張銳為內助,言說:寧王必反,將累公,何不早附張忠、江彬,禁治寧王為自全計也。
恰逢內閣閣臣楊廷和,意欲再次革除寧王府護衛,順水推舟之下,授意御史蕭淮,上疏寧王諸多不軌之行。
又欲仿效宣宗當年告誡趙王朱高燧的舊例,派遣親近大臣帶前往告誡,並收回其衛隊。
丙辰,朝廷果然遣太監賴義、駙馬都尉崔元、都御史顏頤壽,往江西宣諭寧王。
最終使得寧王在丙子日生辰宴上,猝然舉起反旗。
這其中,錢寧、江彬二人爭權,乃是其一。內閣首輔楊廷和與兵部尚書王瓊之隙,乃是其二,不足為外人道哉。
當日,朱厚熜讀到“介夫欲援宣德故事,遣使往諭,促使為變”之語時,不禁暗暗發笑。
在朱厚熜想來,屈居安陸興王府長史的袁先生,尚且曉得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道理;身為內閣首輔的楊廷和,卻欲效宣德故事,何其可笑?
他卻不知,就在不遠的將來,正是這位少師、太子太師、華蓋殿大學士、內閣首輔楊廷和,力排眾議,與張太后合力將他推上了至尊帝位。
如此胡思亂想著,孫交已然閱完手書。
長吁一口氣,押一口茶,潤了潤喉,孫交這才問道:“尚謙你可知此信之中,所言何事?“
薛侃正襟危坐,陷入沉思。
當日拜別恩師,途徑南昌時,拜謁了孫中丞。
最初幾日,孫中丞只是譴門下西賓,帶他領略南昌風物,臨別時卻託幕賓之名,贈送了一卷手抄版的《鬱洲集》。當時候他便萬分疑惑,途中翻閱時,卻在這一卷《鬱洲集》中發現了孫燧親筆手書。
如此種種,卻是似極了後漢的衣帶詔之事。
在他想來,孫中丞以一省巡撫之尊,假託自家之手,行了後漢衣帶詔舊事,此事必然是關係重大,不可怠慢。
沉吟片刻,薛侃凝眉將取得手書的前後原委,細細說了一遍。
言罷之後,不止是朱厚熜蹙眉不已,便連自斟自飲的餘珊,竟也變了臉色,驚道:“不曾想,江西竟已是到了這般田地?”
“豈止如此,我素與德成兄(孫燧,字德成)相交甚厚,昔年京師時,時常坐而論道,引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