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不覺夏去秋已深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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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瞬時愕然。
若非是早知天命,未來會踐祚九五,身為區區藩王世子,他又豈敢去結交九峰公、健齋公這等人物?
愕然間,便見張宣自躺椅之上站起,繼而又咄咄逼人的問道:“結交重臣,世子莫非是要學那寧王!”
“放肆!”
此言一出,黃錦霎時間臉色陰沉下來,怒喝一聲。
語出,頓覺失態。
眼角餘光掃向朱厚熜,但見朱厚熜面色陰晴不定,轉瞬又似乎是若有所思。
這些時日以來,以他對張宣此人的瞭解,斷然不會口出悖逆之言,無的放矢的。
如此想著,朱厚熜抬眼瞧向張宣,果然自其眼眸深處,察覺出幾分隱含的深意。
遲疑片刻,朱厚熜鄭重一禮,道:“先生之意,藩府世子之身,結交重臣,頗犯忌諱;反之,如健齋公,亦會是顧慮重重?”
語落,張宣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淡然道:“僕也不管世子為何欲結好於健齋公,便正如世子之言,藩府與朝臣走的太近,乃是取禍之道也。
健齋公高風亮節,乃是道德之士,興府於他,有救命之恩、避禍之情,這便足夠了。過多刻意親近,反而不美。”
斜刺裡,陸炳唇角微挑,心中疑惑。
不過他素來是個伶俐的,在王府這種深宮高牆裡,見識也要略勝同齡。
見到黃錦這等素來拿鼻孔看人的內官,尚且對張宣頗有幾分敬重,再聯想到世子折身拜訪,心道:這一位,莫非還是個有能為的?
這般想著,再看向張宣時,感官又是不同。
羽扇綸巾,面容清癯,果真是有了那麼點名士風範。出口的言語,便也不再造次,只學著世子,喚了一聲先生,道。
“既然有這諸般顧慮,我興府便什麼都不用做嗎?”
張宣瞧著陸炳前倨後恭的模樣,不禁莞爾,淡然笑道:“刻意為之,便落了下乘,可若是行事手段巧妙,或有奇效也未可知!”
水榭裡清風徐徐,吹得亭臺四角飛簷下的銅鈴,搖曳不休。
朱厚熜俯身給張宣填上茶,“敢請先生教我?”
張宣豎起一根手指,笑道:“其一,禮數不可缺,健齋公遠赴安陸,世子還是需去拜謁一番。”
此刻,朱厚熜也輕笑起來。
“先生既說其一,想必是定有未盡之言?”
“然也,世子且附耳過來。”
片刻之後,切聲私語,便被淹沒在水榭華亭清脆飛簷上的銅鈴聲裡。
。。。
拜別張宣,回到中正齋後,朱厚熜心情大好,盤亙胸中的陰雲一掃而空。
隨後,便斜依軟塌,捧起《韓非子》讀了起來。
這些時日,隨著袁先生講授,許多典故信手拈來,朱厚熜對於《韓非子》也有了許多獨到的體悟。
譬如在《難言》開篇,便有一問,日:世之仁賢忠良有道術之士也,不幸而遇悖亂暗惑之主而死。然則雖賢聖不能逃死亡避戮辱者,何也?
此篇裡,諸多引用諸多典故之後,給出了兩個解釋。
一則,度量雖正,未必聽也。義理雖全,未必用也。
二則,言忤於耳而倒於心,非賢聖莫能聽也。
讀到此處時,朱厚熜便時常在想:朱家江山,要亡於百五十年後,智腦之上有言“明亡於嘉靖”“明亡於萬曆”。
倘若他日踐祚九五,定然是要“以史為鑑”,絕不可做那悖亂暗惑之主!
可捫心自問,坐在那把椅子上,他又是否能善用仁賢忠良,又是否能做到納逆耳之忠言,而始終奉行如一?
思慮之間,忽然一陣腳步聲自殿外傳來。
不多時,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