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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哥哥，你的眼睛怎麼變小了？&rdo;
黃庭這才意識到泡了水，眼皮上的膠已融掉，訕笑了一聲：&ldo;眼睛泡腫了，所以顯得有點小。&rdo;
黃素哽咽道：&ldo;哥哥，我以後一定練水性……&rdo;
&ldo;是啊，你身為江南人，居然不會水，也太說不過去了。不過我們一直在周伯伯家待著，也沒機會學。以後到了葛喇巴，一定找個機會讓你好好練練。&rdo;
黃庭解開油紙包，將那支火銃還給黃素，黃素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對哥哥道：&ldo;哥，我們以後弄條船，自己打魚吧，多自在。&rdo;
&ldo;周伯伯一定到處去找我們，若是我們落了單，很快就會被他找到啦。我們可以易了容，到西洋人那裡做事。&rdo;
黃素不太喜歡和人接觸，特別是西洋人。他有一次去黃庭房中尋人時，黃庭居然不在，他知道黃庭是偷溜出去了，於是在後門等他。遠遠看到黃庭和一個西洋人回來。那西洋人足足比黃庭高了兩個頭，看著黃庭的表情有種難以形容的喜悅。
當時黃素心裡就有種隱約的不快。或許是嫉妒吧，嫉妒有人這麼喜歡哥哥。不過兩個人長的是一樣的，那人這麼喜歡哥哥，就是喜歡自己了，不必計較這些小細節。
但西洋人總有些不夠含蓄，讓黃素覺得他們不知進退。總之就是三個字，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黃庭看他摸著火銃不說話，打趣地道：&ldo;是不是進水了？快仔細看看！&rdo;
&ldo;才沒有！&rdo;黃素將火銃放到袖子中，抬頭看著哥哥，&ldo;哥，你還沒說這支火銃是怎麼來的？&rdo;
&ldo;當然用銀子買的啊！難道人家會無緣無故地給你不成？&rdo;一提起這支火銃的來由，黃庭就忍不住想到自己被摸得光滑溜溜的手，心裡嘔了一口血，他只想把這件倒黴事扔到葛喇巴去，再也想不起來。
哦不，他很快就到葛喇巴去了。
黃庭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黃素登時憂心忡忡：&ldo;是不是花了很多錢？&rdo;
&ldo;是啊，所以你以後要好好聽話。&rdo;
黃素點了點頭：&ldo;哥哥，我會的！我會努力賺錢，讓哥哥過著像在姓周的家裡一樣的日子。&rdo;
黃庭還叫周傳英做周伯伯，他知道周傳英不懷好意後，就堅決不肯了，只叫他一聲&ldo;姓周的&rdo;。
黃庭摸了摸下巴，看著這個傻不拉幾的弟弟：&ldo;天天關禁閉不能出門的日子很好嗎，讓你現在還想？&rdo;
&ldo;可是天天吃好吃的，穿好看的啊！我們以前討飯的時候連這種日子都過不上。&rdo;
&ldo;那是以前有人捉拿我們，不然我們也不用東奔西跑。&rdo;說不定黃素已經回到黃家，過上少爺的日子了。雖然他出身旁支，但黃氏家大業大，少不了他一口飯吃。
黃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船艙底下屯著許多淡水，兩人就著淡水吃了些自己帶的東西，卻是沒碰船艙中的吃食，免得被人發現。
葛喇巴離呂宋不遠，船航行了幾天也就到了。
兩人將面孔抹了灰，顯得面板蠟黃，又穿了尋常人的衣裳，氣色暗淡許多，也不大引人注意了。
黃庭果然找了一份工，教一個羅剎海商的小兒子讀書習字。因那海商嚮往中原，異想天開地想要自己的小兒子以後進京趕考。只可惜當地識字的都少得可憐，更不必說還懂四書五經和羅剎語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