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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極靜,只剩下白元奉拼命搗著喉嚨,強迫自己吐出些什麼的聲音。
左護法沉默的轉過身去,不忍再看;右護法則喟嘆著發出了一句&ldo;命運弄人&rdo;的感慨。
他的這一聲長嘆,卻似突然驚醒了白元奉似的。
白元奉停止了嘔吐,呆呆的轉過頭來,想要伸手抱起陳染懷的身體。
卻又在即將觸碰的一瞬間,針紮了似的,畏縮著收回了手。
他面帶乞求的望向朱雀,同時,狠狠地一口咬向了自己的手腕,直咬得鮮血淋漓,血花四濺。
朱雀會意地上前,抱起了陳染懷的屍身,又單手解下大氅,披在了白元奉的肩頭。
&ldo;謝謝。&rdo;
在白元奉開口的剎那,朱雀並起手刀,砍向白元奉的側頸。
他將昏迷過去的白元奉,一併接進了懷中。
白元奉依稀記得在他還小的時候,白遠默抱著他,在微雨的清晨,撐一把油紙傘,緩步走在一條條靜謐的江南小路上。
「夢入江南煙水路,行盡江南,不與離人遇。」父親低吟著。
他們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很久。
「父親,我們是來踏青的麼?」
「不。我們來尋訪一位故人。」
父親的眼中,是帶了些心疼,帶了些期許的溫柔繾綣。
是他那個年紀所看不懂的沉重與悲傷。
一如那時。
「你本就不該為一己私慾,做下那麼多的錯事。」白元奉狠戾決絕地拔出漢劍&ldo;染懷&rdo;,「你瘋了,又老了,是時候交出&l;天魔令&r;,讓出你的位置了。更何況,只有你死了,這個江湖才會重歸安寧。」
「哈哈。如果真的有那麼簡單,我倒不如早些死了的好。」白遠默伸出雙手,想要最後一次撫摸親子的臉龐,「高處不勝寒。你能守住本心,獨自走下去麼?我兒。」
「我心懷正義,活得坦坦蕩蕩,堂堂正正,自然能走下去。這個,就不勞您掛心了。」
白元奉一下子拍開了白遠默伸過來的手,牢牢地握緊了手上隱隱作痛的舊日劍傷,轉身冷漠的離開了。
‐‐連殺人都不屑於善後,又怎麼算計得過人心?
‐‐我兒,未來,你將怎麼走下去?
父親死前的眼中,依舊是他看不懂的,深深的擔憂,與無數的欲言又止。
白元奉悠悠的轉醒了。
他睜開雙眼,等眼睛適應了昏暗的環境,立刻悄無聲息的打量起了周圍的壞境。
陰暗、潮濕、滿地陳舊黏膩的血跡、偶爾還能聞到皮肉燒烙的焦糊氣息。
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哀嚎與慘叫聲。
他認出這是一間總壇地牢最深處、用精鋼鐵門加固過的牢房。
與一般的牢房不同的地方是,這裡的床架也是由精鋼打造的。嚴絲合縫的固定在地上,四個床角,各有能夠扣緊雙手雙腳的鋼箍。
白元奉單手捂著額頭,撐起冰冷的鐵床,坐了起來。
聽見聲音,抱膝蜷縮在角落的黑影,明顯的瑟縮了一下。黑影小心翼翼的吹亮了火摺子,點燃了燭臺。
剎時亮起的光輝,溫暖的灑滿了整間牢房的每一處角落。
似從整塊巨石中闢出來無縫牢房的四壁上,是用手抓出來的深深血痕,密密麻麻的,布滿了亮光照得到的每一個角落。
&ldo;您醒了?&rdo;黑影說著話,自陰影中抬起頭來,是戴著朱雀面具的周鈺恆。
朱雀起身,自外間替白元奉倒來一杯溫度適宜的白水,服侍著白元奉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