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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毫寫盡裁宣紙,九月待霜折桂枝。
永定河旁鶯聲遠,小軒窗畔思君遲。
虞晚苼手裡提著一支筆,上面的墨汁懸而未滴,眼睛是望著自己剛剛作的這首詩,心思卻不知飛到哪裡去了,只是站著,半晌都不吭聲。
“大哥!大哥!有人給你提親來了!”虞晚萊衝進書房,把虞晚苼唬得一跳,墨汁糊了一手。
他急忙將筆按在硯臺裡,顧不上手上都是墨,抓著一本書就蓋住了那首詩。
“渾說些什麼?給我小點聲!真是——”他瞪了一眼毛毛躁躁的虞晚萊,這傢伙最近關在家裡都關出毛病來了,事事都一驚一乍大呼小叫的。
“哥,是真的,我看那管夫人跟母親攀談著,是在問你有沒有定親,說是程太傅對你青眼有加呢!大哥,你是不是要做太傅的曾孫女婿了?”
腦袋裡轟的一聲,虞晚苼一下如驚雷劈中了靈魂一般,愣在當場,都忘記了要訓斥萊哥兒不要嘴上沒個把門的。
太常少卿林賜康的夫人管氏早就與段氏相識,她孃家祖父這幾年苦夏得厲害,差點就到了水米不進的地步,一直吃著虞太醫的方子保著。此次太傅的大兒媳陳氏與她的婆婆透露了幾句,有想招虞晚萊為婿的意思。但到底是女方,不好輕易出口求親的,便讓管氏來探一探口風——陳氏氣勢更中意嚴家嫡長孫嚴敏淳,雖說相貌方面不如虞晚苼那般貌若潘安,但是他是尚書府嫡孫,論才氣,她公公程太傅早就說過,可堪狀元。
但孫女說了,嚴家保底,虞家公子更好,她即為汴梁第一,狀元已經婚配,那就尋個榜眼也可以——程家女必定要最好的才可嫁。
教她說,什麼皮相不皮相的,到底不如家底重要。
可那是她公公最疼愛的曾孫女,她最喜歡的孫女,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那也是要摘給她的。
管氏不著痕跡地提了提太傅,並未明說,段氏何其聰明的一個人,便也不明說,兩個人你來我往,打完了啞謎後雙方都達成一個心照不宣的決定:多謝太傅厚愛,虞家受寵若驚不勝感激,一切先待我問過夫君再說,定早日答覆。
“……故日夜思量,輾轉反側,唯嘆息矣。”
薛雲初放下家書,悶悶笑了一陣,便提筆回信。
“……夫君子也,立於天地之間,俯仰但求無愧,此亦指無愧於心矣。事行之,則安之,若避之,則他日必悔矣。”
家書都是苼哥兒執筆,因此其中夾了他的一張薄薄的信箋,並未明說,但薛雲初也是見過各小娘子的。因此只回自己的大哥哥:遵從內心就好,別讓自己後悔。
太子府中近日不可謂不熱鬧。
貴妃做主,給他抬了兩位側妃並三個侍妾,側妃安排在北側院中,侍妾則放在西院內——就是關過鄭晏舒的院子——兩個院子離兒子的東院不近也不遠,和太子妃的南院等距。
何貴妃心想:自己才真正是個公平公正的婆婆。
但她沒想到的是,她的兒子可不是個公平公正的主。
重陽節後他府中突然開始動工,在東院的園子裡修了一座三層的獨樓,樓腳有幾支粗木浸飽了桐油刷了幾遍漆,讓樓體有一小半都站在池子裡,加上迂迴的連廊和地籠,時間也抓得很緊,銀子便像流水一樣的往外嘩嘩淌。
貴妃知道了,欣慰道:“看到沒有,男人啊,有了妻妾才想到要擴建府邸,早就該給他多納幾個了,瞧府裡冷清的。”
太子妃方氏看著管家遞過來的賬冊,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只說道:“一切都由你做主,他要什麼就準備什麼,不必來回我。”
過了幾個月,一架馬車將秋官兒悄悄送進了太子府,住進了那座惜秋閣。
袁無錯聽完了袁四的稟告,十分滿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