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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桁心中亦是後怕，這個天若是跌入水中，少不得一場傷風，而林迤身子一貫弱，只怕苦頭吃得會更多。只是這副擔憂他卻並未表示：&ldo;你也是託大了，這欄杆之上何其危險。&rdo;
&ldo;何況我哪裡嚇唬你了，不過是遠遠瞧見了你，過來與你說說話，你且說，方才你在想什麼?&rdo;
衛桁語氣雖輕柔，話裡卻蘊含著深深的警告之意。
林迤哪敢據實相告，側身看著遠處熱鬧：&ldo;東風夜放花千樹。見那星如許，不覺痴迷。原是我不好，還怪是大哥嚇唬，小妹……&rdo;
&ldo;罷了。&rdo;衛桁與林迤接觸也有些時日，知曉這個養在流花巷、未記入族譜的庶妹，看似恭謹，其實野望不小。
&ldo;這詞上半闕應景，下半闕雖則驚喜，卻始終有些寥落了。&rdo;
林迤忽然記起這首，卻正是因了這寥落的後半闕。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只是她這一回首，差點把自己嚇到河裡。
&ldo;確實有些寥落了。&rdo;
話音方落，一陣寒風吹過，林迤打了個噴嚏。衛桁解下身上不知什麼動物毛的披風，批到林迤身上：&ldo;這夜裡冷，也不知多穿點出門。&rdo;
林迤看了看自己，新做的夾襖，只是布料是土布罷了。顏色也不艷，虧得衛桁居然在這花燈少的陰暗之地還將她給認了出來。衛桁身量高，這披風批在林迤身上，拖了好大一截在地上。林迤捨不得好東西在泥濘的地上拖髒，撈了起來。
衛桁低低一笑，林迤扁著嘴，不開心了，狠狠盯著衛桁。這一看卻吃了一驚，衛桁左臉上好大一塊淤青。
&ldo;這……&rdo;
&ldo;不妨事，夜裡起身，不想院子裡滑，摔了一跤。&rdo;
&ldo;大哥覺得我是……傻的?&rdo;林迤本想說豬，轉念一想，豬如今的形象還是兇狠野獸，可還沒達到憨態可掬的程度。
&ldo;偶或是有些傻氣。&rdo;衛桁又是一笑，林迤此刻瞧得清楚，他扯著一邊臉，顯然傷得不輕。
林迤抬腳就走。
&ldo;這是作甚?&rdo;
&ldo;恕傻子不與騙子為伍。&rdo;林迤氣鼓鼓，連正事也不想問了。
&ldo;昨日來瞧你是一個人來，身邊沒帶小廝。本想就跟你說說話，不過片刻的事。豈知剛出流花巷，便被人迎面一拳。幸好我也曾跟拳腳師傅學過幾天，才沒吃大虧。&rdo;衛桁心中卻暗想，這便是你的傻氣所在了，小小女子，也委實可愛。
&ldo;那人長得什麼樣?&rdo;林迤心中已有底了，不出意外便是王承。
&ldo;罷了，他也被我狠狠揍了幾拳。&rdo;
&ldo;只怕父親和夫人那裡，摔了一跤敷衍不過去。&rdo;林迤擔心衛夫人藉此事發難。
&ldo;又下雪了……&rdo;衛桁看著半空紛紛飄落的大雪，&ldo;可有與家人約定碰頭的地方?&rdo;
林迤長長嘆口氣，搖頭。
&ldo;我送你回家吧。&rdo;
林迤本以為走一小段路便會有馬車，再不濟有馬，豈知衛桁便這樣與她走在人群漸而稀疏的長街上。這場雪來得快而大，不多時，二人發上身上都雪白一片。衛桁還替林迤掃了好幾次。
看著雪人一般的衛桁，林迤忽然想起一句歌詞‐‐
霜雪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