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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缺觀眾,託恩皮潑還繼續往前走,進入街道穿過的兩行榆樹林蔭槌球場。槌球場連著一座公園,園中保養得很好的沙徑,一直通到克盧灣的露天碼頭。
毫無疑問,城市、碼頭、公園、街道、河流、橋樑、教堂、瓦房、棚屋,這一切都屬於一個大富豪斯利戈侯爵,他出身純血統古代貴族,對他的佃農倒也絕不是個壞主人;須知愛爾蘭的全部土地,幾乎都屬於這類大富豪。
且說託恩皮潑,每走二二十步就停一下小車,環視周圍,操著聽似沒上油的機械摩擦聲的嗓聲,吆喝道:
&ldo;王家木偶戲……木偶戲!&rdo;
沒有一個人走出店鋪,也沒有一個人從視窗探出頭來。只是毗鄰的小巷偶爾出現幾個身穿破衣爛衫的人,全是飢餓發青的面孔,紅紅的眼睛,像通風口一樣深陷,裡面空洞洞的。繼而,又見幾個五、六歲的孩子,幾乎光著身子,他們等小車在林蔭大道停下的時候,才敢接近託恩皮潑,一齊叫嚷:
&ldo;銅板兒……銅板兒1!&rdo;
1原文為英文
這是指面值最小、便士再往下分的銅錢。這些孩子向誰討呢?向一個更想請人施捨而不願施捨的人!因此,託恩皮潑又跺腳又揮手,又瞪圓眼睛,做出威嚇的動作,逼使這些孩子加些小心,站到他鞭子抽不到的地方,尤其遠遠避開那條狗的利齒‐‐那條狗受虐待,真像一隻野獸那樣兇猛了。
況且,託恩皮潑也怒氣沖沖。他簡直是在荒漠裡吆喝生意,沒人跑來看他的王家木偶戲。帕迪是愛爾蘭人的綽號,就像約翰牛是英格蘭人的綽號一樣。帕迪一點也沒有顯露好奇心,他絕非敵視女王的高貴家庭。絕非如此。他不喜愛的,他甚至懷著幾百年受壓迫而積聚的全部仇恨所痛恨的,就是大土豪,因為大土豪把他看得比俄羅斯舊農奴還低下。他熱烈歡呼奧康內爾,正因為這是個偉大的愛國志士,支援了1806年三王國聯合協定所確立的愛爾蘭的權利,還因為這位政治家表現出了魅力、堅韌和政治膽識,在1829年獲取透過瞭解放議案,也就是說,多虧了他那頑強的態度,愛爾蘭,英國的這個波蘭,尤其是天主教的愛爾蘭,才能進入幾乎自由的時期。因此,我們有理由相信,託恩皮潑若是考慮更周到些,就會向同胞打出奧康內爾的旗號,但這也並不意味鄙視女王陛下的肖像。自不待言,帕迪更喜愛,而且大大地喜愛出現在錢幣上的女王像;英國製造出來的英鎊、克朗、半克朗、先令上的女王像,愛爾蘭人兜裡通常恰恰沒有。
這個江湖藝人一再招呼,卻沒有召來一個認真的觀眾,無奈小車又往前行駛.由瘦得皮包骨的大狗艱難地拉著。
託恩皮潑走在槌球場通道上,在茂盛的榆樹蔭下只剩下一個人了。那些孩子終於丟下他走開了。他就這樣一直走到林蔭沙路縱橫的園子;德&iddot;斯利戈侯爵允許公眾在園內通行,以便前往離城足有一英里的碼頭。
&ldo;王家木偶戲……木偶戲!&rdo;
沒有一個人應聲而至,只有鳥兒從一棵樹飛到另一棵樹,發出尖叫聲。園子也跟槌球場一樣空空如也。這是星期天做禮拜的時刻,為什麼來邀請天主教徒看演出呢?顯而易見,這個託恩皮潑不是本地人。等到吃過午飯,在早彌撒和晚禱之間,他的演出也許會有人捧場吧?不管怎麼說,暢通無阻,可以一直走到碼頭,他沒有從聖徒派屈克,而是以愛爾蘭所有魔鬼的名義這樣詛咒一聲。
這碼頭在克盧灣裡,挨著河流,是這一帶海岸最寬闊、最避風的港口,但來往船隻卻很少。如果說駛來幾條船,那也必定是大不列顛,也就是英格蘭和蘇格蘭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