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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天佑,等等!&rdo;
吉天佑的身影頓住,梁霈大跨步地走到他面前站定,薄薄的嘴唇顫抖著說:&ldo;今天太晚了,不如就在這裡住一晚,明早再走吧……&rdo;
話音到了最後,早已不是他所習慣的淡定自若。吉天佑呆了呆,轉向牆壁上的掛鍾。居然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咬緊嘴唇掙紮了半晌,吉天佑終於妥協似的撥出一口氣:&ldo;那就打擾了。&rdo;
他幾乎不敢對上樑霈的眼神,只是因為害怕看見對方眼裡那麼深的痛悔和執著。
看著吉天佑步伐踉蹌地走進浴室,過不了一會兒便漸漸傳來水聲,梁霈失神地坐在原位沒有動彈。
嘩嘩的水聲不斷響起,好像一遍又一遍刷洗著他煩躁不堪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裡突然傳來&ldo;啊&rdo;的一聲喊叫。
梁霈緊張地走到浴室門外,卻猶豫著不敢進去,只是輕輕敲了敲玻璃門:&ldo;天佑?你沒事吧?&rdo;
裡面沒有動靜。
梁霈的心猛地一慌,不管不顧地開啟門就沖了進去。吉天佑正癱坐在地上,一手還扶著腦袋,臉色蒼白。
&ldo;怎麼了?&rdo;梁霈緊張地攬住他的肩膀。
吉天佑痛得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斷續地說:&ldo;剛剛……地滑……摔了一跤,磕到了……&rdo;
他指指洗手池的邊緣,梁霈便瞭然。他拉開吉天佑的手,果然看到他捂著的額頭處鼓起了一個包,紅腫著,他輕輕一按吉天佑就開始呼痛。
梁霈在他耳邊低語:&ldo;下次小心點。&rdo;
吉天佑很不爭氣地臉紅了一下,身子卻不自然地躲閃著梁霈的觸碰。梁霈眼神一黯,扯了扯嘴角,朝他勉強一笑:&ldo;我只是怕你出了什麼事才會進來的。既然你沒事,那就繼續洗吧,我不打擾了……&rdo;
他鬆開手,轉身走了出去。吉天佑坐在地上呆呆地看了幾秒,目光回到牆壁上。
那裡是自己曾經弄掉的毛巾架。它如今早已被修好了,安安分分地掛著好幾條毛巾,同當初搖晃著的殘廢樣簡直是天壤之別。
他定了定神,爬起來,繼續讓溫熱的水流沖刷著全身。
洗完澡出來,梁霈已經回去了自己房間,吉天佑則依舊睡的從前自己的那間房。
一切都那麼熟悉,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回來這裡,誰知道還是再一次踏入了這個家。櫃子、桌子全都乾淨得一塵不染,卻再也沒了從前那般堆滿了雜物的生活氣息。
身上穿的是絲質面料的睡衣,並不會太過摩擦胸前的道道傷痕。
這睡衣是他洗完澡之後發現的。梁霈在浴室前放了一張凳子,上面除了擺著睡衣,還有一瓶藥酒,他一出來就看得到。那個人的細心無處不在,從他第一次被梁霈救回家的時候,就已經如此。這一次他甚至準備得更充分,睡衣居然是大小剛好合身的尺碼,想來應該是早就備在公寓裡了。
想到這兒,吉天佑回憶起他曾說過的話:&ldo;什麼時候考慮清楚了,記得回家&rdo;。
那樣低沉柔和的嗓音彷彿還在耳邊徘徊。
簡單用藥酒按摩了一下傷痕,他懷抱著滿身心的疲憊睡了。夢裡卻更不安穩。
他夢見周濤大呼小叫地說他不夠義氣、於成飛勾著他的脖子一頓狂侃、楊修瑜朝他溫和地微笑,還夢到鄧諾醜惡的嘴臉。
然而到了最後,他居然夢到了梁霈。他夢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