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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裴蓮乾枯的眼窩裡都是悔恨的淚水。
“不值。”她說,“我和娘娘,都不值。”
她喚了大皇子到床前。
“娘娘沒有孩子,他沒有娘,你們兩個聯手,是為上策。”她虛弱地看著她,“娘娘,以後……他就是你的兒子。”
裴貴妃眼看著要不行了。
皇后最後送她一程,守在她身邊。
人死的時候,會先失去視覺,陷入黑暗。
這種時候,將死的人往往會呼喚最親近的人。
裴蓮雙目失焦,陷入了黑暗中。
她抬起了手。
大皇子想要握住她的手,給她安慰。
“夫君……”裴蓮臨死前喚的卻不是兒子,“趙郎……”
“你再看看我呀……”
“你說過,相親不相離……”
“再看我一眼呀……”
皇后站在床邊良久無言。
待皇帝下朝趕過來,裴貴妃已經寂靜。
皇后道:“她最後,喊的是你。”
皇后一度以為,有了大皇子之後,裴貴妃沒有像從前那樣愛皇帝了。
唯一能跟女人這種昏頭昏腦的愛對抗的,也就只有對孩子的愛了。
她錯了。
那一天,裴貴妃死的那一天,她才明白——
裴蓮,至死愛著趙景文。
清晨,陽光透窗,春日明媚。
裴蓮在趙景文的懷中醒來。憶起昨夜種種,又羞澀,又甜蜜,又幸福。
夫妻起身洗漱,婢女捧來新衣裳,趙景文接過來,揮退婢女,親自給她穿。
少時受的苦,如今都償回來。裴蓮感到發自心底的幸福。
幸好沒嫁赫連,實在無法想象與那個冷硬木訥之人如何同床共枕。
猶記得幼時流亡路上,雖困頓飢苦,但忠僕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你是劍南道大小姐。”
讓她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她劍南道大小姐,如何能將就赫連那樣的粗糙軍漢。
自然該配趙郎這般如玉似圭的郎君才是。
哪知道趙景文看著她,目光裡柔情似水,卻忽然垂下頭去。
裴蓮不解:“……夫君?”
趙景文抬頭看了她一眼,一撩下襬,單膝點地跪在了裴蓮面前,懺悔:“娘子,我對不住你。”
裴蓮嚇了一跳,忙去扶他:“你在說什麼?”
趙景文把住她手臂,卻不起來,痛悔道:“我、我騙了你和岳父。”
裴蓮凝目,問:“此話怎講?”
趙景文又垂頭:“我,其實我在鄧州,已有一房妻室。”
裴蓮卻吁了口氣:“原來是這個……”
趙景文抬起眼:“你……”
裴蓮大大方方道:“父親早猜到了,也與我說了。”
那又怎麼樣。
昔年大魏女帝的公主愛上了有婦之夫,女帝賜死了那男人的妻子,賜婚他與公主。照樣做了許多年的駙馬,琴瑟和鳴。
她裴蓮是劍南道大小姐。
若不是王賊奪篡,她現在就應該是蜀國公主才對。
如今北邊晉國的公主們,昔日不也都是節度使的女兒嗎,與她都是一樣的。
趙景文知道自己又賭對了。
他後來覆盤當日的情形,意識到了當時自己反應雖然已經稱得上快,但到底還是猶豫遲疑了一息。
就不知道裴澤是不是能看得出來。
但他考慮之後,知道他與葉碎金的婚姻之事,遲早會揭開。
與其被別人揭開,不如自己揭開。
果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