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發,西域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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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沒有伺候人的習慣,他費了老半天的勁兒才把容山隱拖上床。
他身後的箭簇刺得很深,幸好沈逸行軍多年,有處理箭傷的經驗。他拿了一把刀,抵在燭火裡燒,等刀刃燒乾淨,又拿了一個羊皮水囊,丟給容山隱。
“喝一口,醉了就不疼了。”
容山隱被拉進屋的時候就醒了,四肢百骸傳來綿綿不絕的痛感,痛到最後,只剩下麻木。
他鬢角被水濡得深黑,不知是汗還是雨。孱弱的郎君輕輕搖了搖頭:“不必。”
“嘖,死裝!”沈逸朝他翻了個白眼,“服一回軟又不會死。”
容山隱沒力氣和他吵嘴,他身上傷痕累累,精力彷彿跟著血液一塊兒流失了。男人失去了平時的衣冠楚楚,身上沒一處好地,臉色蒼白如紙,清麗易碎。
不知是昏迷太久,還是受傷太重。容山隱確實很能忍,當沈逸把刀刃刺入他的皮肉,挖去那些腐肉,又用很純的高粱酒擦拭傷痕,防止創口化膿,他居然連吭都不吭一聲。
好幾次,沈逸都以為他要死了,手握薄薄刀刃,拍一拍他的臉。
“喂,阿隱,還活著嗎?”
容山隱艱難地應聲:“嗯。”
他一貫沉默寡言,講話很少。
聽不到好友的哀嚎,沈逸意興闌珊。
屋外只有令人昏昏欲睡的雨聲。
沈逸一邊忍困打哈欠,一邊幫容山隱纏上布帶。折騰了近一個時辰,總算堪堪止血了。
“算你命大,這都沒死。今晚是謝家的家宴,別告訴我,你這傷是謝家闖蕩來的。”
容山隱就是個鋸嘴葫蘆,他抿唇,半晌不語,顯然是不想告訴沈逸。
老友一貫這樣死脾氣,沈逸也不惱。
他張嘴咬開羊皮酒囊,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水順著他的喉嚨,一路沸沸揚揚燒到脾胃。
沈逸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壞笑一下,說:“我看到你家小月亮了。”
容山隱怔怔。
他記得,那天午後,沈明華和溫月的閒談。溫月結識了沈逸,卻沒有告訴他……
事關溫月,容山隱總算有了一絲反應。他單臂撐起身體,剛躬身,脊背傷口便撕開了血痂,鮮血淋漓。
容山隱忍疼,搶過沈逸手裡的酒囊,喝了一口。
“沈逸,我有一件事拜託你。”
好友一臉肅然,鄭重其事地開口,把沈逸嚇了一跳。
“若有朝一日,我出了事,請你帶她回南疆,那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沈逸:“你為什麼不自己帶?”
“答應我。”
容山隱的話不容置喙,沈逸沒辦法,只能應下。
可沈逸心知肚明,這明明是託孤,容山隱竟存了死志嗎?
就這樣,他還想保護自己的小月亮。
屋外的雨仍在下,淅淅瀝瀝,一地泥濘。
容山隱:“沈逸,我討厭下雨天。”
“啊?”沈逸如臨大敵,“你別忽然念酸詩啊,老子不聽!”
容山隱扯了一下唇角,笑意稍縱即逝。
他想說的不是這個,他想說的是……他離開苗疆十八堂的時候,就是這樣的雨季。
容山隱明明可以做得更絕一點,做得更狠一點,看著九歲的溫月冒雨追他下山,完全可以不再傾斜傘簷為她遮風擋雨。
但見到溫月的一瞬間,看到她那自己扎的歪歪斜斜的發揪揪,他很努力才剋制住幫她梳髮的衝動。
看,無論多少次,容山隱看到溫月的那一瞬間,他總會心軟。
容山隱心知肚明,她是他的小月亮,也是他的軟肋。
今晚,容山隱不回府了,他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