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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寶也看到了福康安,有心招呼,奈何隔的太遠,便作罷,陪在伍彌氏身旁靜靜的等待開堂。
等不多時,就見堂前親兵啪啪的甩了幾下鞭子,便聽堂內有人高聲唱名:
“刑部尚書劉統勳大人到!”
“九門提督富察明瑞大人到!”
“大理寺卿尹家銓大人到!”
“順天府尹程巖大人到!”
隨著高聲唱名,便聽堂內水火棍響,三班衙役低沉威武的長喝堂威。場外人群便是一陣sāo動,伍彌氏與善寶隨著人群往大堂外湧去,聽著頭頂護場子的親兵鞭子甩的山響,良久,堂內傳出清脆的驚堂木聲,堂外這才安靜下來。
劉統勳老態龍鍾,鬍子早已花白,頭戴插著雙眼花翎的紅寶石頂子,端坐在大堂之上,黑著臉,卻另有一股威勢。他的右手坐著明瑞,左手坐著兩名藍頂子官員,一人面白無須,臉帶微笑,另外一人卻是個紅臉膛,都是四十多歲上下的年歲,分別是大理寺卿尹家銓和順天府尹程巖。
十幾名戈什哈馬刺佩刀叮噹作響,在四位大人身後站立,劉統勳見佈置妥當,堂木再敲,厲聲喝道:“帶人犯人證上堂,仵作預備著!”
“扎!”門外喝酒的幾個仵作早已到了堂下待班,此刻聞聽吩咐,齊聲應和。便見李儒被幾個衙役架著出來。李儒已經受過大刑,衙役一鬆手,便面條般委頓在地,低著頭。
緊接著,趙紅杏母女,和他家的門房,以及善寶也被帶了進場。
善寶回身看到了伍彌氏和福寶衝他倆微微一笑,這才回頭打量堂中情形,與明瑞交換了個眼神,又看了看笑眯眯的尹家銓和板著臉的程巖,這才去瞧那五刑熬遍的李儒。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李儒,發現對方五短身材,臉sè蒼白,不知是浮腫還是怎麼,胖乎乎的,偶爾抬頭四望,目光散亂。
李儒大概是感覺到了善寶的注視,扭了扭腦袋,怨毒的看了善寶一眼,又將視線挪到善寶身後的趙紅杏身上打了個轉,這才收回了視線,重新低下了腦袋。
善寶卻從對方看自己的怨毒中捕捉到了一縷說不明白的意味,像是得意,又好似是不屑,讓他本來極為鎮定的心猛的提了起來。
不多時趙得柱的棺木也被抬了上面,放在堂下人犯旁邊,便見劉統勳一拍堂木,〃啪〃的一聲脆響,問道:“李儒,據趙氏所言,趙得柱死後的後事是你代為cāo持的,看看身邊,可是他的靈柩?”
李儒不看棺木,抬頭看一眼堂上,梗著脖子道:“是又如何?下屬去世,家中只有趙氏婦孺,我代為cāo持後事,難道錯了麼?”
“我要你轉頭看那棺木,可是趙知縣的靈柩?”
“難道你不敢嗎?”
善寶仔細看那李儒,發現他猛的吸一口氣,緩緩轉頭,盯著那黑漆漆的棺木,那死氣沉沉的靈柩,卻像有何魔力一般,他只看了一眼,便扭回了頭,彷彿那是一件多麼可怕的東西,多看一眼就能索命。
再看他的眸子,閃爍著,目光飄移,沒有聚焦。
“啪——”
驚堂木突然一聲脆響,就聽劉統勳沉著嗓子喝道:“呔,李儒,怎麼不看了?難道你怕那趙知縣開了棺木向你索命不成?”
“哼”,李儒晃了晃身子,咬著牙說道:“任大人如何去說,我自心中無愧,懶的跟你嚼舌頭。”
“你是乾隆十五年的舉人是吧?也是讀過書的,不知道‘胸中不正則眸子眊焉’這句話麼?”劉統勳冷冷說道,一指李儒身後的棺木道:“棺木中的屍體,是你一手毒害的,因為趙知縣阻了你的發財之路,殺了他,才能掩蓋你貪墨的事實——你自然是不敢正視這冤魂的!”說到這裡一頓,接著語氣轉緩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勸你早早認了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