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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餘了!
滿寵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但也沒有出聲拒絕。
片刻後,又似是覺得有些渴了,便伸手撈起酒囊小抿了一口。
嗯,口感還行。
雖然以往也沒少被天子賜予蒲萄釀,但感覺此酒每一次飲的滋味都略有不同。
一口入喉後,滿寵很快就抿了第二口第三口,且每次都還不忘砸吧幾下嘴,悠哉遊哉的回味著似酸還甘的滋味。少時,臉上怒意已然消散大半的他,看著依舊在側陪笑著的李長史,便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唉,置氣也是徒然,且看在彼先前任事頗盡責的份上,便借坡下驢了罷。
心中暗道了句,滿寵也終於開了腔,悠悠而道,“說吧,長史違我之意,是想為那豎子謀求什麼?”
“屬下謝將軍不罪。”
先是做了聲謝,李長史連忙說道,“屬下知將軍所慮,亦深以為然,自是不敢為那豎子謀求什麼的。只是覺得,那五百騎卒乃是陛下從中軍選拔予他的,且還將虎豹騎將率外放給他當部將了,我等縱使心有提防,但終究也不是長久之計。不若,順水推舟,勒令稚權也參與騎兵曲的日常演武,以兩處忙碌與往來奔波,讓其無暇心生別意。”
他有五百騎的時候,我都要處心積慮籌劃個戰功來換取了!
你倒好,竟是想讓他染指淮南騎兵曲?
新任騎督樂良乃他部將,你建議讓他也進入騎兵曲,這是約束還是縱容啊?
真當我已昏聵了不成!
話語甫一落下,滿寵的目光陡然間變得銳利了起來。
而早就打好腹稿的李長史,不等他作聲便忙不迭的加了句,“哦!忘了稟給將軍了,昨日討虜將軍還私下知會我,聲稱他洛陽臨發時,陛下還叮囑他雖為稚權部將,但至淮南後當以騎督之職為主,諸事唯將軍之令是從。”
呃~
若是如此,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滿寵略略挑眉,耷拉下眼簾拈鬚而思。
但就是過了許久都不置可否,就連手中的那囊蒲萄釀都沒有往嘴上湊了。
也讓原本靜靜候著的李長史漸漸沉不住氣了。
因為他知道,若再容滿寵兀自沉吟下去,那就是斟酌變成打盹了
故而他想了想,便在臉上堆起惆悵,以一記長聲嘆息將滿寵的思緒打斷後,開始了滔滔不絕。
“唉!”
“遙想武帝創業之初,我譙沛鄉里才俊濟濟一堂,可謂不乏賢也。”
“而今不過短短數十載,莫說諸夏侯曹已然青黃不接,就連舊勳門客之子侄,都難尋一人可堪大用。”
“今陛下常以為憂,私謂我當勤勤哺後輩,然而我一庸人如何擔之?唯終日惶惶自愧有負國恩矣!”
人老就會變得嘮叨,也更耐不住別人的嘮叨。
在李長史的絮絮叨叨之中,也讓還在沉吟的滿寵頓時覺得不厭其煩,徑直揮手如同驅趕一隻嗡嗡亂叫的蒼蠅,“行了行了,當真聒噪!出去吧,莫擾我酒興。”
“唯。謝將軍成全。”
李長史聞言收聲,從滔滔不絕到戛然而止都不帶喘息的,直接躬身謝過便大步離去。
也讓滿寵還恨恨的鄙夷了一眼。
不過,待署屋內就他一人後,他還拎著酒囊起身來到輿圖處端詳。
時而抿一口,時而凝眉側目。
待片刻後便眉目舒展,且低聲咒罵了句,“縱使賊將孫韶謹慎任職、守備森嚴那又如何?老夫若想襲破他防區戍守點,還不是易如反掌!昔日夏侯妙才對我猶敬焉,稚權豎子何以置喙老夫!今暫且罷了,待他日老夫定讓你個豎子知曉,陛下因何勉我‘廉頗強食,馬援據鞍’之言!”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