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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正在聽父親說著辛酸往事,忽然聽到外面叫喊聲:“老方,開飯了!”
“知道了老田。”方鴻博回應了一聲:“是隔壁的老田,走,和爸一塊打飯去。”
方鴻博拿起桌子上的鋁飯盒,讓方明拿著那兩個破碗,一塊出了屋門。
隔壁農學院的教授姓田,叫田牧,知道方鴻博家裡來了客人,還在外面等著。也許在農場封閉久了,總想看看外邊的人,或者想聽聽外面都有些什麼訊息吧。
看到田牧還在等著自己,方鴻博向方明介紹道:“這就是剛才給你說的對爸媽比較照顧的田叔。”又把兒子向田牧作了介紹。
“連長對你挺照顧,下午沒讓你出工。”田牧羨慕這樣的特殊待遇。
“遇到好人了。”
方鴻博知道田牧想起了他兒子兩年前來看他的情形。那時還是程連長的前任在位。比較霸道,不近人情。
田牧的兒子在門崗登記後,連長就是不讓進院子,說是可以讓衛兵把帶的東西送進去,人不能進,可以回去了。
後來在田牧兒子聲淚俱下的乞求下,連長破天荒地“開恩”,讓會見了半個小時。
幾年不見,路上顛簸了一整天,就讓見面半小時,能說幾句話?田牧非常生氣,可又有什麼辦法。膽敢頂嘴不滿,那是要被抓起來關禁閉的。
方明隨著父親和田牧來到食堂。食堂很大,人也不少,但都很自覺地排在兩個大鐵鍋的後面。
他們幾個來的比較晚,排在最後面。
“爸,吃飯的人還不少,你們平常都是一塊吃飯,沒有自己做飯?”方明問父親。
“這已經算是人少的了。剛來時,我們200多人吶,分成四個隊。這些年,陸續走了一些,現在還有100多點。”
“我們都在食堂吃,也可以打回去吃,但不許自己做飯。”方鴻博告訴方明。
“那你不是說你們那時候還捋樹葉,剝樹皮嗎,不讓做怎麼吃。”方明有點不解。
方鴻博苦笑一聲:“你沒經歷過當然不知道。當時那個霸道連長下令,誰找不回野菜,或者捋不回樹葉就別想吃飯。所以那時你田叔和鍾叔才可憐爸媽,把捋回來的樹葉勻給爸一點,要不我們就得餓肚子。”
聽到兩人的對話,田牧輕輕告訴方明,“你爸和我都藏過樹葉。上交時少交點,藏到屋裡。晚上餓的難受就生嚼點吃。雖然又苦又澀,但總比餓得扎心強。”
父親和田牧的話,讓方明的鼻子又是一陣發酸,強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
快輪到方明幾個人時,大鐵鍋裡的飯也快打完了。
方明瞄了一眼,鍋裡還真是樹葉,野菜根之類的東西,不過比清水煮的好點,好像有點粘乎乎的樣子,可能是勾了點玉米粉之類的東西。
輪到跟前,方鴻博告訴打飯的師傅,說是家裡來了兩個人,讓給多打上點。
不知是方鴻博的人緣好還是連長已經告訴了食堂,打飯師傅把方鴻博的鋁飯盒和兩個碗全打的滿滿當當。
回到屋子,方明問父親:“怎麼沒個乾糧,就這一碗黑乎乎的野菜樹葉?”
方鴻博又是一聲苦笑:“這就不錯了,前兩年,尤其是前年,能喝上這個菜湯就謝天謝地了。”
“乾糧也有,每天早上和中午一人一個小窩頭,晚上因為不幹活了,就只有菜湯。”
“這也叫菜湯?”
方明低頭喝了一口,噁心得差點吐出來,一股酸澀的苦味伴著土腥味,“這哪能嚥下去。”
看到哥哥痛苦的表情,方婕過來端著碗也喝了一口,卻直接噴在了桌子上面的土牆上。“這是人吃的飯嗎!”
這些年難道爸爸媽媽就是吃著這些泔水一樣的食物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