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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歲……十五歲……
他直說了,他這個君就是要用這件事跟重臣爭這份話語權。
因為他覺得臣下這件事辦得差,既沒有魄力去準備應對最壞的情況,也沒有態度在事不可為之後迅速調轉重心去面對真正的國事。
一句天下藩王不服就共討之,楊廷和心裡來來回回就那麼一句話:百姓何辜……
刀兵一起,生靈塗炭啊!
但嗣君說的情況是事實。
劉大夏確實說過那句話,正德皇帝登基時孝廟的喪儀確實不體面,弘治末年的流民確實多以百萬計,弘治十八年正德皇帝登基一個多月後的虞臺嶺之戰確實是土木堡之變後大明最慘重的一次大敗。
若是其他人說出這番言論,楊廷和他們必然有無數的話去駁斥、去論述當時情形之複雜。
但說這話的是朱厚熜,是嗣君。
子不言父過?不,這是父過嗎?孝廟垂拱而治,諸事都信重朝臣,誰把大明治理成這樣的?
谷大用拜服在地上雙眼熱淚盈眶。
那樣長一段話,嗣君說得慷慨激昂、條理分明。這樣的嗣君,誰能攛掇?
雖然他成了嗣君口中的“奸臣”,但至少他少了一個攛掇嗣君的大罪。
而楊廷和他們,還沒說幾句話呢,立刻一敗塗地。
有錯不認,彌補之法就是讓君父屈從,算什麼國之幹臣?
“都起來吧。此刻仗著身份一吐心中不快,於國事而言同樣無益。回頭一件件難事辦起來,考慮周全一點多吵吵也好。”朱厚熜有些蕭索地揮了揮手,“我不怕跟你們吵,當然了,前提是我們之間還能吵。我話說得重了些,你們別動不動就拿出戴罪請辭的架勢,那同樣不是責任擔當。”
看著已經站起來的諸人,朱厚熜淡然說道:“我話說完了,百官還在外面等著呢。諸位閣老,這個問題不用再糾纏了。是再請旨還是已經有旨意,痛快一點吧。”
楊廷和正要開口,卻見谷大用上前幾步對著眾官員高聲喊道:“太后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