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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看到大家在笑著議論他倆時，便放下糞筐和大家坐在一起，我說：&ldo;你們兩人合作，可以叫做寶一對！&rdo;

訕笑杜聿明

陳長捷一聽很不服氣，便揭杜聿明的老底，說他比杜聿明要勝一籌，氣力也比杜聿明大，而且不會連踩死了老鼠都不知道。這一下引起大家鬨堂大笑！因為杜聿明的確鬧過這樣的一次笑話。在一次學習時，杜聿明一走進學習室去，大家都感到有點奇怪，怎麼今天這位同學走起路來和平日不一樣一拐一拐，而是與別人一樣端端正正地走。因為他是有名的&ldo;東北二瘸&rdo;之一，他當東北九省保安司令長官時，與東北行營主任熊式輝上將都是有一條腿短一厘米。這兩個東北大頭頭在一起開會時，一個向左拐，一個向右拐，曾使得許多見到這罕見的場面的人，背地裡不知笑過多少次。

那時當面是沒人敢說的，杜當了戰犯後，沒有人去取笑他，不過看到他走路突然端正了姿勢，有點驚奇。杜發現別人注意他，也似乎感到今天走路比平日不同，便坐了下來，用手提起左腳棉鞋去摸，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向鞋尖滑下去。他忙摘下近視眼鏡，湊近棉鞋一看，自言自語說一聲：&ldo;一條繩子！&rdo;可是當他把這條&ldo;繩子&rdo;往外一拉，竟是一隻踩死的小老鼠被他提著尾巴從鞋內拉了出來。這一下弄得全組的人連檔案也讀不下去，而是捧腹大笑了一場。從此，這一笑話在戰犯管理所中就傳開去了。

不愧真儒將

陳長捷的勞動能力的確要比杜聿明要強一些，而我最佩服的是他在休息的時候既不打橋牌，也不下棋，而是手不釋卷專心致志看書，後來我對他的看法和當初完全相反了，我認為他是一位文武兼全的真正儒將。

胡臨聰不聰

想家要挨批 思想要改造

國民黨41軍軍長胡臨聰，是川軍部隊將領，我和他原來同是北京戰犯管理所挑菜飯組的成員，後來他又當了我的學習組長。我們相處幾年中，對於他為人正派很有好感，因為當學習組長時，與有些學習組長不同。有那麼幾個學習組長，在學習時總是鼓勵別人&ldo;把壞思想丟擲來！&rdo;這樣既顯得組長領導有方，又可以抓住這些&ldo;丟擲來的壞思想&rdo;進行一系列的幫助，批評和自我檢討，一次學習後寫起&ldo;小組學習情況匯報&rdo;來也不愁沒有東西可寫，所以許多有識之士，真正有重要的思想問題寧肯寫成報告送給管理所負責人去解決，而不願在小組發言時暴露。老實說彼此的水平都相差無幾，半斤對八兩，都是一個樣，暴露出來除了得到一大堆不著邊際的廢話外，什麼也不能解決。

我是深有體會，也可以說是上過當的。有次我思念在香港的母親妻子與親人，想託在京的一位民主人士轉封信去，又怕別人不轉或領導上不同意，所以便以退為進，自作聰明，借暴露思想為名而達到託人轉信的目的。沒想到這一思想剛一暴露，幾位&ldo;左&rdo;字號同學便袖子一卷，精神馬上振作起來，他們輪番侃侃而談，我洗耳恭聽了幾個半天的學習時間，結論只要幾句話就可以概括得完，但他們卻費了那麼大的氣力，真有點&ldo;槽內無事豬拱豬&rdo;。我裝模作樣地&ldo;認真&rdo;記錄下這幾位的&ldo;熱情&rdo;&ldo;善意&rdo;的金玉良言之後，悄悄一看，連我自己都忍不住要笑出來，好在我極力忍了下來，不然又得幫助我幾個半天。長達20多個小時幫助我的發言，翻來覆去地老是說：&ldo;現在是應當集中全都精力和時間來加速思想改造的時候，居然還去想家，這是什麼態度？還有臉好意思說得出來，不想想你過去是怎樣弄得多少人家妻離子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