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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紉組成立後,管理所便搬來幾部舊縫紉機,可是沒有人會使用。正在為難時,卻從黑彎裡殺出個李逵來。原來杜聿明因病已摘掉了一個腎臟,規定可以免除勞動的,此時自告奮勇地報名參加縫紉組,並說他會使用縫紉機。我以為他在吹牛,這位任過東北九省司令長官的&ldo;老病號&rdo;告訴我,他在擔任機械化軍長時曾辦過一個縫紉工廠,由他妻子曹秀清任廠長,他不但對坦克車等有興趣,會修會拆,對縫紉機也一樣會弄。果然,他一坐到機器旁便能運用自如。我跟他學了半天,也就開始幹了起來。因為我們主要是縫補戰犯穿的衣褲,好壞都沒關係。我開始小心翼翼,居然縫了半條褲子,便有點&ldo;藝高人膽大&rdo;,驕傲自滿起來了,正準備把另一隻褲腿縫好時,機器剛一踏動,只聽到&ldo;啪&rdo;的一聲,針折斷了!我急得滿頭大汗。杜聿明也連忙跑過來,急得連連搖頭。一般人看來這真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在那時卻是大事一件,即使不被扣上&ldo;破壞公物&rdo;的帽子,也起碼是&ldo;損壞公物&rdo;。因為一部機器只發一根針,斷了就得寫檢討去補領。我寫好檢討,說了一大堆,什麼粗枝大葉,不愛惜公物,自請處分等送上去之後,準備挨批。結果卻大出意外,管理員只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ldo;下次留心點。&rdo;我和杜聿明才如釋重負。下次怎麼樣留心呢?主要是不能讓機器向相反的方向倒轉,只要皮帶輪是朝自己的方向轉動,就可以避免斷針的危險了。我便把一個指頭插進皮帶帶動的輪子裡,讓它先慢慢朝自己坐的方向轉動成了慣性,才敢把指頭抽出來,以後便再沒有&ldo;損壞公物&rdo;了。
而縫紉組最愛鬧笑話的,要算四川老軍閥王瓚緒的兒子王澤浚軍長了,他參加縫紉組時,便和其他幾個人一起坐在一張桌子上學釘鈕扣,看來這也是一件極平凡的小事,而這些將軍們拿起針線,卻比拿槍桿子還要重幾倍,好不容易才把針從衣服的反面刺進了釦眼,抽針時比刺進去要用力些,不料用力太猛便發生了一次&ldo;流血事件&rdo;,他把針剛一抽出,只聽到坐在他旁邊的人大叫一聲,他扭過頭一看,一針正刺在那個人頸子上,登時血流了出來,這一下把他可嚇壞了。經過認真檢討,總結經驗,才懂得抽針時,針尖一定要對著自己,這樣即使碰到別人身上也是小指和無名指,不會刺傷別人。經過這一&ldo;流血事件&rdo;的教訓,慢慢才摸索出一些搞縫紉的&ldo;技術&rdo;。這些人在解放前是從來不會做針線活,解放後,住在單人牢房中,有時也得縫補一下,但也不存在會刺傷別人的問題,所以連這種最起碼的常識也不懂得。
學理髮,一回生二回熟
在學習理髮時,我也鬧過不少笑話,一開始使用手推剪,一不當心,往往把別人頭髮連根拔了出來,不懂得一定要慢慢地把推剪提起來。因為我們使用的都是用舊了的工具,經常把頭髮夾在剪子裡沒有剪斷,所以一面剪,一面只聽到不停地&ldo;哎喲!&rdo;呼痛之聲,我自己也感到很難堪。不過有志者事竟成,多夾了別人幾次頭髮,慢慢地總結出一套經驗,給人剪髮消除了黑白分明、被人稱為&ldo;馬桶蓋&rdo;的情況。
我正在認為快&ldo;出師&rdo;了的時候,有天擴大哥(黃埔學生對一期老大哥曾擴情的稱呼),突然提出要我用剃鬍子的刀給他剃光頭。雖然我在初次使用這種鋒利的刀子給人刮臉和剃鬍子時,割破過別人的嘴唇和鼻尖,有次差點把人的耳朵都割下來,但後來掌握了使用這種刀法的方法,割破嘴皮的事沒有了,但剃光頭還是第一次。我還很謙虛地說怕剃不好,可是擴大哥卻鼓勵我:&ldo;一回生,二回熟。&rdo;我也就同意了。當我用溫水肥皂